着两人这幅模样,到底也不再多劝。
暗一仍旧单膝跪在地上,口中是跟着一句:“属下是主子派来保护夫人的,既然夫人要去,属下必定也是要追随在侧…”等前话一落,他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沉吟一番继续说道:“只是此去路远,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何况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夫人再歇一晚上,等明日清晨,我们再行出发。”
沈唯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
她知道暗一所言非虚,他们这一路过去只怕光在路上就得花上大半个月,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不少,何况现下也的确有些晚了,若要出行也实在不便。因此她也只是看着暗一点了点头,口中是道:“既如此,你先下去准备。”
暗一闻言便也未再多言,他拱手朝沈唯一礼,而后便隐了身影。
等到暗一退下——
沈唯便又看着水碧说道:“你去准备些细软。”
水碧耳听着这话自是也忙应了一声,她朝沈唯打了一礼后便先往里头走去。
而沈唯眼看着仍旧侯在一侧面色愁苦、眼眶通红的秋欢却是叹了口气,她朝人招了招手,等人走近才握着她的手开口说道:“你别担心,无论是水碧还是暗一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有他们在,我必然是不会有事的。”
自从来了这沈宅后,沈唯有许多事也未再瞒着秋欢,因此秋欢自然也是知晓水碧和暗一的本事的。
可纵然知晓,她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就算水碧和暗一的武功再强,可寡不敌众,若是真得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秋欢想到这便又张了张口,只是眼看着沈唯的面色却也未再多言,她重新垂下了头,等到脸上的神色逐渐恢复才又与人说道:“奴知道了,奴会好生待在府里,替您守着宅子的。”
她知道自己若是跟着夫人出门,不仅不能照料夫人,反而还会拖累他们。
因此她也未曾提出要跟随他们一道出门。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又点了点头,她握着秋欢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温声说道:“你若有什么事便找胡伯商量。”
秋欢闻言便又轻轻应了一声“是”,而后她也未再多言,只是抹了一回微红的眼眶,等到脸上重新绽开了笑才同沈唯哑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家中事,奴会与胡伯好生守在家里的…”等到前话一落,她便又朝人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奴去陪水碧收拾细软。”
沈唯见此便也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等到秋欢退下,她才有些疲累得靠回到了引枕上,屋中烛火仍旧有些晦暗不明,而她微合着双目耳听着外头的风声,撑在额头上的手却是又收紧了些。
…
翌日清晨。
此时天色还早,长街之上就连小贩都还没几个,却有三道身影策马往城门而去。
这三道身影为首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身披青色斗篷,手持缰绳,半张面容都掩在那用白狐毛围成的兜帽之中,可即便如此却也掩不住她那副容色。许是觉得马的速度太慢,她却是轻轻拧了眉尖,而后她是又扬起了手中的长鞭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自是立时便快跑了起来。
而她身后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穿黑色劲服,而女子也穿着一身束袖的常服。
两人眼瞧着女子加快了速度,便也扬了长鞭。
沈西风坐在马车里头,他正翻看着公文,许是听到外头的马蹄声便皱着眉掀了半角车帘往前看去,他这厢刚掀开车帘便瞧见那个穿着青色斗篷的年轻女子正与他的马车擦肩而过,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他也认出了那人的面容。
外间随行的侍从大抵也瞧见了,这会便说道:“侯爷,是小姐。”
沈西风耳听着这道声音却未曾说话,他只是望着长街上三人行色匆匆的身影,眼看着他们赶马而去的地方便又皱了一回眉…此处是出城的方向,三人要去哪儿,答案已昭然若揭。
看来她还是知道了。
他想到这,脸上的神色多了几许不赞同,就连握着公文的指根也不免稍稍收紧了几分。
此去边陲少说也有千里,她就带了这么两个人,也不怕出事?只是想着那人的本事,想来自是不会放任她涉嫌…沈西风思及此便又松开了紧攥册子的指根,他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便又收回了眼。
而后他也未说什么,只是落下了车帘。
等到遮住了外头的光景,沈西风才合了双眼,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红木茶案,伴随着这一声又一声的敲击声,他是开口说道:“当日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外间的侍从骤然听到这一句却是一怔,等回过神来才压低了嗓子说道:“当年先帝重病,他身边伺候得那些人都因照顾不周在陛下登基之前砍杀了,就连太医院也不能幸免,不过属下查探到有一名内侍却免于一难。”
沈西风闻言,扣在茶案上的指尖一顿,问道:“那人还活着?”
“那人当初出城的时候曾受到追杀,不过他福大命大摔落山崖竟还逃过一劫,可惜因为年迈他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