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实则却是为提点一下姜王妃。叫她注意避开与自己的距离。否则,这便是让流言与他都难堪的事。
姜珞云听着这话,却浑身僵住原处,几乎足足半晌,甚至都有些微怔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珞云的嘴唇动了动,才望着他微笑道:“……那陛下觉得妾身呢?妾身也还记得,当初陛下与妾身的情分分明也是真的。然而,妾身此番回到长安,为何陛下心心念念的却全是妾身的妹妹?”
昭帝却微皱了皱眉,深如墨玉的眸子里浮出一丝冷意来。“楚王妃,那在这些年中,你是不是早就想对朕问这个问题了?”
姜珞云心里清楚,如今陛下有多避讳这个话题,便是有多在乎自己的颜面。所以她更是要利用这一点,要将这层薄纸给生生捅开。
姜念念原本不过是他眼里的一颗路边的石子,久而久之的,因为得不到,竟就熬成了求而不得的心头血。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啊。
还未等昭帝再说下去,姜珞云便先打住了,让身边的宫女先将东西呈上来。
她今日来,自是不可能送夜宵这般简单的。
昭帝目光冷淡的落到那上面,却只瞧见漆盘里所盛的,是一叠材质极好的绢帛,应是宫中的司造居所亲制的。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上面还有女子的字迹,无不是清丽至极,却又不成规矩。
“这是什么?”昭帝喉结上下微微一滚,似是并没有放在眼里。
姜珞云轻笑一声,才道:“陛下拿上去,细细看不久知道了。她的字迹,想必您自是熟悉的。”
昭帝个江云海使了个眼神,江云海忙不迭的,便将那托盘中的绢帛一应呈到陛下的跟前。
待到看清是什么东西以后,昭帝的动作却也不由僵住。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绢帛上所书的,皆是女子表露心迹的轻言絮语,有些是亲笔所写,而另一些,竟还有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可见花费了多少心思。
而这些字迹,昭帝认得,竟是一应都是出自姜宸妃之手!
当初宸妃盛宠,疏于宫廷礼仪,连书法都懒得学,他也没有强求,所以这才养成了她目中无人的性子。以至于,这样的笔法在后宫也是独一份的。
“陛下以为,宸妃与丞相又是如何攀扯上关系的?”昭帝的一切神色变化皆落入她眼中,姜珞云冷笑一声,缓缓的道:“顾丞相执掌朝堂日理万机,却与宸妃相识相知,也不过是宸妃一人背叛陛下主动接近、勾引罢了!”
“闭嘴。”昭帝极为冰冷的看她一眼。
宸妃曾经这般娇纵,且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的,她应当根本不是姜珞云所说的那种人。
她是绝不会不顾妃子的身份,而去勾结一个臣子的。
而最让昭帝感到心惊的,便竟是其中一言,“……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句诗词其中的意味,他自然不是不清楚。无非是女子错付了郎君,虽结了姻缘,却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可除了顾长卿,姜氏久居深宫,她还需要对谁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这真的是对顾长卿所写,如此,便是后妃与臣子私通的铁证了!
昭帝脸色泛白,一颗心心猛然坠了下去。
姜珞云见着这一幕,却是终于满意的笑了。
说起来,她原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在姜宸妃返回宫中以后,她礼貌性的去问候了一声,竟就在沉浮的书房中不经意发现了此物。
……这样不忠于陛下的絮语,她竟也敢堂而皇之的放在桌案上!
可是,这样好的机会,姜珞云又怎能不好好利用呢?于是,她便买通了昭阳殿的宫婢,趁着姜念念的午憩时分,将这些证物一应偷了出来。
“其实陛下一直都知道,发生这么多事,宸妃与丞相之间,并非是毫无关系。”她低下眼眸,有些讥讽的道:“陛下所以为的没有证据,也不过是为的欺骗一下自己罢了。”
此时,却只闻“砰”重重的一声。
桌案上的托盘竟被昭帝全摔在了地上!
昭帝牙根有转瞬的咬紧,看着那些绢帛时,目光冰冷得宛如冻住的冰。
江云海更是早就吓破了胆,忙连滚带爬的爬了下去,将东西捡起来,赶紧再度呈到陛下跟前。
姜珞云却仍旧是满意的笑着的。
江云海捡东西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着,目光不经意瞧见角落逢什么字。
这几个字极为小巧,且落笔很是隐蔽,与旁逢花样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他无意中发现,自是永远不会看出端倪的。
江云海看清后,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