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楚王蓦然意识到自己似是说错了什么话,便立即打住,道:“不是,娘娘,臣弟的意思是说……那臣弟就先走了,下回再来看娘娘啊……”
只是,他的这般举动又怎么能逃过姜念念的眼睛呢?她瞳孔一缩,便问他道:“等等!你说的什么,你是为的给谁复命?”
楚王这才站住,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却是有些难以言说的道:“……其实啊,姐姐,臣弟今日是受人所托,却也是真心想来看看姐姐的。娘娘,你就放心吧,你很快就会离开这儿了。”
姜念念支着下颌,方认真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满脸笃定,一脸认真,却不像是在撒谎。她便才道:“好吧,殿下,本宫放你走了。”
楚王随即扬唇笑道:“姐姐,保重,还有,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臣弟今日不小心给说漏嘴了啊。”
望着楚王离去的背影,姜念念的心里原本还是沉甸甸的,犹有些放不下心来,此刻终于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单凭楚王一人,他又如何能出入宫中这般毫无阻拦、且丝毫不担心被陛下发现呢?原来啊,他的身后是有人的。
顾长卿分明有这般大的权势,行为做事,却还是拐着弯儿,不由得,姜念念的心里似是塞了染了糖的棉花一般,只觉得,既是暖的,又是甜的。
……
按照规制,每逢中秋宫宴,阖宫的主位都是要去太后的长乐宫中过的。今年便更是如此。太后还特地邀了楚王妃姜珞云。
此时,正逢姜宸妃封锁深宫。且又有不少人都说,姜珞云才是陛下昔年心心念念的真爱。太后此举,是为的什么,便是瞎子也能瞧出来。更遑论,这后宫中,又有哪个不是心思通明之人呢?
临去长乐宫时,徐芷妤正在戴上那对青玉耳坠,端的是秀美清丽,优雅端庄,如此装扮,只会讨得太后的好,却绝不会惹得太后与陛下的嫌。
这时,何襄容却急急的走了进来,“姐姐。”她忍不住唤了一句,又让宫人退出去,且将这宫门阖上,才轻声道:“姐姐,你可知太后近日宠那楚王妃得紧,可分明让陛下处置姜氏那妖妃那事,是姐姐出的力最多!今日太后又让楚王妃参加中秋宫宴,岂不是有意提携她的意思?可她怎么配呢……!”
徐芷妤却瞧她一眼,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指尖从耳坠上收回,才悠悠的一笑道:“你觉得,这个楚王妃除了陛下的那点旧情,还有点什么呢?所以,这又有什么值得你我担心的?”
她一无心智,二无绝世的皮囊,如今陛下的最后一丝情分也快被耗尽。若非太后还觉得她有点利用价值,恐怕早已将她逐出长安了
何襄容却皱紧了眉,低声道:“可是,陛下对她的那点惦念,才最是叫人心忧!姐姐你看,除了这位楚王妃,后宫中还有谁,有与陛下年少时的情分?”
徐芷妤唇角微微翘起一道弧度,望着铜镜中那张秀美的面容,眼底的笑意却是渐深了些:“这个楚王妃不懂,男人最不看重的,根本不是所谓的旧情,而是永远都得不到的、却很美好的东西。如今陛下的心思早已快被姜宸妃勾去了,她若懂得及时远离,还能有幸讨个初恋情人的名声,让皇帝在心底惦念今几年。可惜啊可惜,她却偏生的往上凑,最终,也只能落得个遭人厌弃的下场了。”
说着,徐芷妤还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青雪望着自家娘娘,眼睛里都有些模糊了。
对于感情之事,娘娘分明什么都懂,什么都很清醒。只是,却因娘娘的那颗心被那顾丞相大人给勾了去,所以,才落得这引丞相不耐的下场啊。”
对于嘉贵嫔的话,何襄容个自是若有若思。过了许久,她才嘴唇动了动,才轻声道:“……姐姐,其实还有一事。”
徐芷妤见她欲言又止,便问:“究竟是何事?”
何襄容却说:“姐姐说,陛下可到底会处置那姜宸妃?既姐姐瞧出,陛下心里其实是有宸妃的,那……你说,陛下还会放她出来么?”
这个问题,便是徐芷妤,也轻微的一怔。皇帝怎么处置宸妃,她从心底里根本就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却是如果她真的能在深宫中锁一辈子,如此这般,顾长卿就再也不会见得到她了。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总归不可能,顾长卿身为一个臣子,还能光明正大的将姜宸妃接出宫去,再纳为私有罢!
想到这儿,徐芷妤心里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活!这个陛下,还真是利用自己的私欲,帮了她一个大忙啊。徐芷妤垂下眸去,抓着簪子的手都几度握紧了,再又轻轻松开。继而,才冷淡一笑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又与我们何干,就是陛下封锁照样,是为的将她永远留在宫中,也是与我们没有半分关系的。你可明白了?”
何襄容定定的望着徐芷妤,嘴唇轻轻一抽。但在一时间,她竟也不知这是好事,或是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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