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猛听得人声鼎沸嘈杂,浆打水声急促,有人嚷:“刺客在那边呢,别让他们跑了。”仨人甩脸来看,大惊,原来是有一大批官兵,可以断定出于水门,驾驶快船向这边来了,是要拿他们三个。杨生道:“快走。”头里引路。燕横则背了那恶人在中,侯捷后面跟随。三人弃船而走,扎进了山岭之中,把官兵甩得没了影子。到了一处坐落于山环之中的小院门口停住,杨生道:“我就住在这里。”推开院门,将燕横、侯捷让了进去。于迎面,房屋里头走出一位长者来,见其六旬开外,大高个子,精神饱满矍铄,二目炯炯放光。胡须大把。这长者穿着朴素洁净,站那里象大树似的,威武风度。杨生道:“师伯,我回来了,还带回家了两位新结识的朋友呢。”长者道:“你又去哪里了?整天价往外跑,老不着家,让人担心。也不知你瞒着我在做些什么。”杨生只笑了笑,对燕横、侯捷说道:“这便是我的师伯,‘君子剑’。”燕横把那奸人放下,与侯捷给南宫烛施拜,道:“晚辈燕横、侯捷这里给您老人家见礼了。”南宫烛道:“不必多礼,您二位……”未知来历。杨生在旁指着燕横道:“这位壮士便是‘江南第一拳’燕封燕子龙的儿子,叫燕横,人称‘神拳太保’。”又指着侯捷道:“这位壮士叫侯捷。”侯捷抢嘴道:“晚辈号‘小白猿’。”南宫烛道:“怎么,你号‘小白猿’?江湖上有位响当当的人物,早些年称‘白猿圣手’,老了更号‘老白猿’,他叫侯满侯洞天,与你有无关系?”侯捷一笑,道:“‘老白猿’侯洞天乃家父也。”南宫烛一听,大喜道:“却都是自家人,我与你们的父辈都有交情,无外,屋里面坐。”杨生道:“还捉了个恶种来,我先绑了他。”找绳子把那管家模样的人捆个结实,用东西堵了嘴,怕他叫唤。然后塞到柴草堆里藏起,惟恐万一有外人偶到此看到,就不好了。
南宫烛把燕横、侯捷请到屋里落座谈聊,杨生藏好奸人之后,给他们烧水沏茶。南宫烛对燕横道:“爹是英雄儿好汉,是个好小伙,有你爹的样,将来也定能成大器。”燕横道:“您老过奖了。”南宫烛又转对侯捷说道:“看你,与你爹近乎一个模子造出,只差一绺胡子。长一副猴相,定是机灵鬼一个。”侯捷笑了。南宫烛问了汇英镖局和燕封蒙受冤情之事,燕横一一做了细说。南宫烛听完了,也叹息不止,道:“天理不公呀,它不去惩治恶人,不来佑护良善,却为虎作伥,反而伤害正直。愿贤侄早日能为你爹平冤昭雪。”当另得知今日西湖之上所发生的事后,老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道:“怪不得这孩子(指杨生)日日出去,我问之,却就是不肯告于我。原来干那种事去了,这可太危险了。那西门让何许人,是其所能对付得了的?今日若没你们二位,彼哪还能活着回来。真不知怎样来行感谢才好。”燕横道:“如您老之说,都是自家人,说什‘谢’呢?值不得,小事一桩。”南宫烛又转对杨生斥道:“你这孽障,头脑发热干些蛮事,若有个三长两短,见一差池,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杨生撅了撅嘴,没敢说什么。说话间,天正当晌午了,南宫烛款待两位客人吃午饭。用饭的时候,燕横觉得这家里象少了个人,但又不好意思问来。可那侯捷嘴管不住,问杨生:“小兄弟,你不是有个妹妹吗,怎么不见?难道出去贪玩,不想吃饭?”杨生道:“我妹妹到一个干姊妹家去了,住两天才回呢。”饭后,燕横、侯捷用口袋装了那捉来的小子,辞别了南宫烛与杨生,出了栖霞岭。官兵并没多加搜索,早已退了,所以出岭挺顺当。雇了个车娇藏身里头,潜回了杭州城里。
见了侯洞天,道了上午所发生的事情。“老白猿”一闻那人证给逮回来了,大喜望外,将之打了一下眼,顶像是黄掌柜铺上伙计所提供的那个上门谈生意的珠宝商。拿刀逼问之下,这小子把知道的全招了。原来他乃是西门让府上的二总管,叫何源,原籍正是歙州(不如是,那与黄春谈生意时口音便有差异,说自己是歙州人,对方会存疑心),是西门让的老婆娘家那边过来的,并不是一般人。是辈不仅办事能力强,而且能说会道,更善于拍马屁,且天南海北知道的事也多。西门让尤其爱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