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阎王”叫梁金吾,生得脸色蜡黄,跟害病似的,才有那号。其父乃湖州通判梁士诚。父子两个,一个好东西没有,仗势欺压良善,凌辱弱小,害人不浅。这梁金吾更是作孽深重,最好抢人家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令人切齿痛恨。今日里,梁金吾打外头探亲回,路遇春草,抢了回到府中,要对春草姑娘强行非礼。春草岂肯受他凌辱,将小子肩上狠咬了一口。这梁金吾怒了,向春草头部连数拳打下。不想打重了,可怜小姑娘,登时没了性命。“病阎王”气得大骂晦气,扫兴。正这时,有家奴来报:“有个小子在府门外头口口声声向咱们要人,要他妹子。”梁金吾道:“定是这小贱人的哥哥,把这死尸扔外头还他。”家奴将春草的尸体抬了,给扔到大门外去了。陆行儿见妹子死了,放声大哭。转而咬牙切齿,血贯瞳仁,将妹妹的尸体放下,然后呼喝:“‘病阎王’,滚出见爷爷,速来受死。”往门里便闯。把门家奴阻挡,却被陆好汉打得不是滚就是爬。陆行儿撞入府中。那梁金吾得知,大怒,道:“这狗贼,敢在通判府撒野,此还了得?他是不想活了。”来会陆行儿。出二门,双方撞到一处。陆行儿看眼前之人貌相打扮,便猜个**,喝问:“尔可是‘病阎王’?”梁金吾道:“正是你家通判衙内。臭小子,你是哪里来的蟊贼?敢扰闹通判府,多大胆子,还不乖乖跪地伏罪?难道等着动手拿你吗?”陆行儿道:“狗子梁金吾,你害死了我妹妹,须为之偿命。”由打背后取双钩在手,扑奔梁金吾。有几名家丁前挡,不过自寻死耳。梁金吾见对方凶神附体一般,模样吓人,心里闹怕了。观不妙,扭身欲走,但被陆行儿赶上,一钩子把脖子豁开个大口子,血窜出多老远。“不好了,衙内给凶徒杀死了,捉贼,”众家奴家丁叫着,齐扑来捉。陆行儿一切置之度外,舞动双钩一通好杀,杀死无算。早有人去报官请兵。但是,当湖州通判梁士诚与兵马都监“双枪”李飞龙带一队官兵赶来时,陆行儿早带着妹妹的尸体去矣。
陆行儿回得村子,知道官府很快会查得自己,而来行捉。将妹妹草草掩埋,然后,收拾了一些钱物,打了个包裹,欲外出避祸。但没想到不那么容易走得,刚出家门,官兵到至,未知他们如何查得大闹通判府的凶徒为谁人,并这么快便索到了陆家。而今陆行儿没别的想法,只两个字——“拼了”。上马奋钩,与官兵厮杀,杀倒官兵纷纷。亲自带队而来的那兵马都监“双枪”李飞龙见状,忿起,大喝:“呔,狗贼,休发狂野,本都监来也。”飞马拈枪,来取陆行儿。陆行儿招架几下,试出来者不善,是个硬碴子。未便恋战,夺路而走,不择方向。李飞龙在后紧追不舍。也不知奔了多长时间,跑了多长的路,跨过了几道沟渠,通过了几座桥梁,直到一座大山脚下,无了路。陆行儿方才停住。回头看,李飞龙只身追来,也无了可怕,心说:“好小子,多大胆子,敢独一个来赶大爷,逼大爷也太甚,打发你上西天得了。”返回头,抡双钩奔李飞龙来了。李飞龙正要招呼“拿贼”,可是回头一瞅,“嘿嘿”,一个手下也没随来,心中暗骂,气大了。没办法,自家老哥一个逞能为,拈双枪大战陆行儿。这李飞龙枪法可是非常有名的,少遇对手,并没把陆行儿放在眼中。本以为最多五七招就能将凶犯拿下来,哪知想错了,陆行儿可不是容易对付的。由于轻敌,一时疏忽,第三合上,李飞龙被陆行儿一钩将头盔给打掉了。李飞龙哪吃过这亏,出过这丑,勃然大怒,也加了劲。陆行儿亦奋勇力拼。二人棋逢对手,杀个平平。陆行儿见难以收拾得了这李飞龙,恐其援兵来,自己吃亏,虚晃一招,拨马绕山而走。李飞龙依旧不想放纵,一意擒“贼”,飞马追赶。猛见一个山口,陆行儿拍马钻了进去。李飞龙也跟入。山谷里奔了好远,忽然冒出了不少喽啰,高喊:“莫要走了李飞龙。”李飞龙大惊,心道:“不好,这里是匹夫杜老全的地盘,莫中之埋伏。我如今只身,不可留此是非之地,更不可斗仗,快快走离才是上策。”不敢再前,拨马逃了。
陆行儿也止住了,有几个骑马的人向他走来。为首一个,人高马大,非常精神,五六十岁的穿黑衣长者。其左边一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面汉子。右边是个二十多岁,白脸,好相貌的后生。另外还有一个穿绿衣服,披红披风的美貌姑娘,正值妙龄。老者冲陆行儿一摆手,问道:“对面这位壮士请了,姓字名谁,因何为那狗子李飞龙追杀,入我的山中?”陆行儿知他们是绿林好汉,答道:“在下叫陆行儿。只因那梁通判的衙内强抢并害死了家妹,某一怒之下,大闹通判府,杀了那‘病阎王’梁金吾。官府兵马行捕,我奋力与战。无奈身单力薄,只有夺路逃遁。但那李都监穷追不舍于后,迫俺长途而奔。误撞此间,惊扰了贵宝地与诸多豪杰,还望恕罪。”老者道:“敢杀死通判的衙内,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