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达官的四个兄弟一看大哥失利,而且受了伤,个个气炸两肋,先是冼家老二仗虎眼鞭上台,来斗方七佛。没几合,让人家盘根扫一铲,将两条腿同时打断。方七佛飞起一脚,将他踢下台子去。接下来是冼老五,仨照面,肚皮上劐出个口子。冼老三、冼老四怒不可遏,双双上得台来,将两根钢鞭来打。方七佛喝道:“怎么不守规矩,还许俩打一个?”台下的人也起哄嘲讽。但是冼家哥俩不理会这些,一意伤敌报仇。然而本事不济,冼成官被一铲拍在屁股上,飞起多老高、多老远,飞扑而入看热闹的人堆里头,劈倒了好几位。方七佛那儿又一铲,铲断了冼老四的右胳膊。冼兴官也撞下了擂台。“打得好,”台下人群呼喊更作,欢声雷动。只把“五毒佬”气瘪了,一抖袖子,带了手下的人就去。方七佛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乡户大老爷,怎么走了?还没给俺方七佛披彩戴花戴帽呢?哈……”大笑。有好事者取了帽儿为他戴了,大红花佩上,帮着夹着绸缎。但那三十贯钱,方七佛可是自个儿拿着。人这么多,哪个偷偷揣起一两吊,你找谁去?也有人帮着抬铲,前呼后拥之下,方七佛回到了家里。方七佛也够意思,请来者,有多少算多少,吃酒。
冼家五“虎”应该庆幸没有把性命丢掉,身死异乡。脸面尽失,灰溜溜离开了帮源洞。“五毒佬”心中大为窝火,白搭上了功夫,还赔了三十贯钱,另加五个颜色的绸缎布,合有一匹。闹病了,躺了不少日子。记恨方七佛,绞尽脑汁,思量着害人的办法。这一天,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自己亲手做不得,帮源洞这一亩三分地奈何不得人,难道不能借用外边更强势的刀?
道这一日,“五毒佬”打听得方七佛又一次回在了家中,便找来了。看到方七佛坐在院子中,正在编着竹筐,“五毒佬”毕恭毕敬,满脸堆笑,招呼道:“怎么,七佛兄弟,你没去照料小店,在家里做竹活呢?”方七佛抬头见是“五毒佬”进入自己的家门,心说:“这不是‘五毒佬’吗?他今日犯了什么神经,何敢上我们家来串门?还如此客套拘礼,跟以前比变了个人似的。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其中定然有文章。”对“五毒佬”虽然厌烦,但大面上还得过得去。起身道:“哟,原来是乡户老爷,哪一阵香风把您给刮到我的家里来了。小心,门里太土腥,别把您身上沾着晦气。”“五毒佬”道:“都是姓方,一家人,不要这般说,见外了。”方七佛问他:“屋里头坐不?”“五毒佬”道:“不必了,就院子里聊吧。”自己拿个一个竹凳坐下。方七佛道:“乡户老爷,没事您是从来不登我家的门的,定是有原由。说说吧。”“五毒佬”道:“七佛兄弟,这事真有一点,也不算大。是现在有那么一百桶,共计五千斤的漆,要送往县城里头,交到公库,想请你帮着押送一回。”方七佛道:“一个乡那么多用不了的人,找谁不行,怎么偏偏相中了我?您家里护院卫宅的能手也不少呀,随便吩咐一个是了。”“五毒佬”道:“七佛,如今世道太乱,贼匪繁多似牛毛,单咱这帮源洞到县城之间不足百里,听说便不止一二路呢。每一帮子少则三、二十人,多则达上百号,十分猖獗,凶着哩。这趟漆要是在道上出了事,我这乡户怎么担待得起哟。”方七佛道:“哦,怕自己担待不起来而来找我,我来押漆,出了事,责任不就俺吃着兜着了?这可不是打哈哈,俺是不肯干的。再说这贼,他们认钱,这漆要它做啥?搬来费事,想是不会劫的。”“五毒佬”道:“可不然,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贼抢不着钱财,保不齐打你漆的主意。咱青溪县的人哪一个不知道漆是宝贝?劫了这五千斤漆,转卖出去,那得赚多少银子?你是咱帮源洞一带的武者魁首,拔尖的人物,贼人必闻风而避,还敢打劫于你?所以,由你押送,准不会有差池。我并不是给你添难为事干,考虑到上述所言,非你不可。你要不去,那么人们还不说你闲话,‘让几个小毛贼先吓住了,不敢出门喽’,面子上不是无光嘛?再说,又不是白请你送,五吊钱咋样?”方七佛道:“你这是连激将带诱惑,便上你一回当。不管多少蟊贼草寇,哪怕千万,俺方七佛遇到他们也不会蹙眉头,定然断送他们的小命。既然乡户大人屈尊来请,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