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佛、方貌闹到那份上,官府不饶,“五毒佬”不纵,到处画影图形,悬赏捉拿。同时那他们的至亲人等顶错。可是方七佛上无了父母,又无半个兄弟姐妹,只把其房产田地充了公。而方貌的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好东西,房子也破旧,但也让“五毒佬”卖了。方貌虽然也无了父母,但兄弟多,便把其长兄方腊捉个倒楣的,以管束弟弟不严之错,提了去,蹲了几天班房,还要罚五十两银子。但是方腊手上拿不出,就没收了他的漆园来顶账,算是代方貌赎罪。气得方腊咬牙切齿,不是恨自己的兄弟方貌,而是恨“五毒佬”太过损阴丧德,暗骂:“‘五毒佬’,你这个狗东西,我若有一天反了,先逮住了你,千刀割,万刃剐。”
过了一些日子,帮源洞大传一事,令人拍手称快的事。道有一天晚上,不知哪里来的一支草莽英雄,把“五毒佬”的家打劫了,什么金银财宝、绵帛布匹、粮食、牲口,拉走的数目难计。走的时候,又大放了一把火,把其家宅烧毁了多一半。那夜,“五毒佬”难找地方躲,不得已在荷花池里泡到清早,因而大病了一场。有的人就传说是方七佛、方貌带人干的这次活。“五毒佬”好歹捡回了一条命。虽然家当毁了,但是亏这小子早防备这一手。家大业大,贼人眼馋觊觎,说不准哪回儿打他的主意,持刀而来,因此他把多一部分的钱财不是藏到地下,就是存在县城和州城的银号里。取出来,再盖房,再置物。短了钱,从老百姓身上榨取。“五毒佬”担心贼人复来,不惜重金聘请高强,雇佣保镖,环护成群。
却说方腊,这一天到山里去散心,忽然见到有一背包的行客为三名公人攻击。这行客功夫太过逊色,被一公人搕落宝剑接一脚蹬翻,遭到擒获。方腊心道:“现在的官家真正的坏人从来不抓,却乱捕无辜,还谈什么法度?今日被捉获的这个人定然是一倒楣鬼。”听到一名公人道:“追了他多少天,总算把这个妖人给逮住了,好悬为之累死。”又一名公人道:“幸运的是没白费苦劳,大功成了一件,回去见知州大人,定得重赏。”那一名公人道:“别想好事了,知州大人怎么个人你们还不清楚?抠门儿。你能得一个子儿的赏钱也是烧高香了。半个月期限才干成了事,吃不着杖刑这就算托老天的福了。走吧,小心看护,别让妖人再跑了,或被同党救去,那样咱可就前功尽弃了。”三名公人押着那名人犯,一边踢打一边走。
方腊多少听明白了点,那行客是个妖人,州里的公人捉他。只不知那行客是怎么样的妖人,公人又是哪一个州的,是歙州还是睦州。他躲在一块巨石后头,看那些人走过,就发现人犯眼熟,似曾在哪儿见过。想了多时,记起来了,那人犯姓吕,叫吕修,家是歙州歙县,专做养花卖花的生意。就在多年之前,吕修也不知从何渠道得晓方腊家里有一株奇花,名叫“凤冠”,开出的花跟皇后娘娘的冠似的,金黄色而又带光。吕修便访到了方腊的家里,出大价钱购买那“凤冠”花。方腊呢,对那花儿虽然有一些舍不得,但转念一想,花在自己手里除了惹几眼外,没什么用,自个儿寻买家转卖未必得好价钱。既然有买主上门来求,价钱诱人,不如卖与。得了钱,可以置田买地。自己是平头百姓,花重天重,他自然清楚。再说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让人家空手回,顶不过意。于是,双方以五十两银子成交。方腊对此事印象颇深,对吕修也是不会忘记的。不知这吕修如今怎么会变成了所谓的妖人而为官家捉拿,迷解不开,心里头痒痒。他虽然与吕修只见过那一回面,但却识其是个好人,另又知他是一个极具才气的文士。被官家指定为妖人者,多半要遭砍头的命运,这样一个人若要落此结局,岂不痛怜。方腊又想到自己,若想造反,没有几个贤才辅佐哪成,得把吕修救下来。于是,方腊把裹头的包巾摘下来,蒙了下半边的脸。手上无兵刃,便由地上抓了两块石头追上了那几个人。飕地先飞一石,正枭到一名公人的后脑勺上。那名公人未吭一声,“扑通”摔倒,不知生死。另外两名公人大惊,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刚甩过脸来,方腊将另一块石头枭过来,中一名公人的右颧骨。小子“嗳哟”一声痛叫,用手来捂。方腊蹿至,飞一脚将他踢出了两丈开外。还有一个公人刚欲拔刀来砍,但让方腊捉腕扯臂,抬膝撞击其胸腹连三回,又加砍脖一掌,仆地不起。方腊夺了刀,将公差们悉数杀死,并掩了尸体,盖了罪迹。
方腊给吕修解开了绑绳,带到了数里之外,秘洞之中藏住。吕修施大礼来谢救命之恩。方腊忙止。吕修请问姓名,方腊道:“吕老弟,却怎把我忘了,可还记得曾经卖与你‘凤冠’的方腊吗?”吕修揉了揉眼,将方腊仔细端详了一下,“哦”了一声,认明白了,道:“原来是方老哥。”真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