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到方腊领了一大帮子人持刀拿枪向上来,便“噌”地站了起来,把两柄大锤抄在手上,怒目横眉面朝众人。方腊一瞅,吓,好一条汉子。观此辈在三十岁上下,人高马大,花面青须,金眉乌眼,血口剑牙。穿着紫色装。紧握双锤于手,摆出一副打架拼命的架势。方腊心想:“此人想必就是那‘盖天王’黄豹了。”真猜对了,果然是黄豹。这黄豹是睦州城城郊的人,先是给一位姓华的大户做护院教师。而何执吾与这华大户是儿女亲家,所以把这黄豹弄来了自己家里,既是总护院教师,又是何执吾小儿子的老师。有他在,解决了大问题,暂时保住了三家人的性命。那些乡间山野之人真不敢犯他。黄豹张口露齿,大喝一声:“呔,下面的反贼逆竖听真,你家‘盖天王’黄爷爷在此。哪个敢近前来,我便砸碎他的脑袋,同此石。”说着,抡锤向身边一块卧牛石枭去,打得岩石碎成了千百块。方腊等众大惊。方亮道:“这厮劲力不小,只怕是只有蛮力而没有真功杀战的真功夫,我去会会他。”奔将上前,大叫:“你就是黄豹?大爷俺乃是‘乌貔貅’方亮,今个儿斗你一回,战上三百回合。你可把真找真本事都使将出来。”黄豹道:“来者叫什么?‘乌貔貅’?正好爷爷短缺坐骑,可拿你来做胯下的使唤,承当脚力。”方亮闻言大怒,举起狼牙双牌,来斗黄豹。这牌比那一双短柄蛇矛得心应手。黄豹舞锤相对。这二位都是力气大劲头强的人,使的家伙也重,打起来又猛。您听,“叮叮当当”,比打铁铺里还热闹呢。大杀了有三十余合,方亮没能拿下敌方,倍加恼火,更发起狠来。黄豹不弱,也在加劲。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方腊惟恐自己的四弟吃亏,又担心把那勇士黄豹也伤着,有心渡过他来为自己所用。这时,郝昭在一旁道:“魔主,我去助亮兄弟一臂之力,擒下此贼人。”方腊道:“千万不可伤着他,拿一个完好的回来。”郝昭一听,就明白了方腊的心思,道:“好。”奔上去,与方亮双战黄豹。郝昭边打边对方亮道:“魔主让咱拿活的,不可伤害于他。”方亮一听,心说:“黄豹这厮太过厉害,让他死都不容易,还要活的?”太过为难了。郝昭也觉得恨挠头,但是总得想一个法子来,强取黄豹是不可能。郝昭心说:“只好如此了,让这姓黄的受点罪吧。谁让你难斗呢,要不拿不住你。”跳出圈子,用刀尖往地下一剟,一挑,起来一把草。挑将起,紧接用刀一拍,喝个“着”,这草连根带土飞将出去。真具有准头,“扑”地,正枭黄豹的脸面之上,让沙土眯了眼。黄豹“哇哇”叫着,有本事也使不顺溜了。郝昭把刀往地上一扔,转黄豹身后,捉时机向前一扑,快速撂倒了他,拿了活的。有人上来,用绳子绑了“盖天王”,带将下去。
擒住了黄豹,清除了大碍,方亮大呼:“弟兄们,来呀。”率先冲到了洞里。后头有义军士兵随入,大开杀戒,将二周一何三家子恶霸一个人也没剩,全灭了,收拾去了财物。
回到了总部潜龙洞,方腊命人将黄豹带到了自己面前。黄豹挺硬,叫道:“要杀快杀,怕死不是英雄好汉。”真有气概。方腊让人给他松了绑绳,笑道:“黄壮士,莫忿,请坐。”有人搬了一个凳子来,放到了黄豹的身边。黄豹却不领情,道:“甭来这套,大爷明白,你这是想软化于我,使我为你所用。让我也同你们一样做贼,没门儿。痛痛快快杀了爷便是。”方亮一边恼了,喝道:“这厮说话干净一些,别诬蔑咬人,哪个是贼了?给你一点松快,就觉得自己面子打了是不?别踩着鼻子登天,不知深浅。我们本无心杀你,你倒是自寻死路,我一刀成全了你。”将一口刀架到了黄豹的脖项之上。黄豹面色不改,挺胸昂首,好是凛然,堪为丈夫。方腊喝退方亮,对黄豹道:“吾弟莽撞,请您莫怪他。黄壮士,我向您请教一点,方才您道我们是贼,凭了什么?”黄豹道:“反叛朝廷,杀人越货,还兼放火,不是贼人之所为,难道还会是好人之举动?”方腊道:“的确,我们是造了反,也杀了不少的人。不老老实实过日子,规规矩矩做安善,却要抗衡于朝廷,黄壮士如何看待与认为?”黄豹道:“为了全你们的勃勃野心,为了夺取国法严束所得不到的东西。”方腊道:“你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又为什么杀人,杀得又是一些什么人呢?”黄豹道:“是一些有钱人呗。你们眼红他们的财富,杀了人,劫掠了这些去,分受享用。说你们是贼,还冤枉了不成?”方腊道:“黄壮士这般看待我们可是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