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州兵马都监岳湘战死好汉山,其左右友军大受惊吓,更慑于腊军的气势,都打了蔫,劲头兴不起来。柴存中的信州兵马在距离婺源县地界只差半步便不前了,在饶州的德兴县转了三圈,咋呼了一通“前进”,把兵就扎住了,坐吃着他州那县的给养,挺得便宜,赖着一时不想去。只看那郭师中正军的战果,以便做相宜的进退。池州的郎都监也一样,怵于腊军的威风,生怕碰触一丝。把兵带出了贵池县,然后慢吞吞行进到了石台县。过了县城之后,距离池、歙二州交界十五里,也驻足不前了,坐观郭师中正军的成败。你胜,我进;你败,我退。只有那宣州的都监杨赛景被那郭师中在后头赶着,不得不前。虽然对能否对抗得住腊军心有顾忌,可还是得硬着头皮也要打这先锋,与敌作战。“神枪六使”率兵马七营,离开了宣州城,出宁国,趋旌德,欲下绩溪,之后再攻取歙州城。
官军三面里危逼歙州,腊军将何以应敌?方七佛请教方祥。方五相公道:“饶州兵败绩,岳湘赴死,吓住柴存中而裹足不前。郎旗鼓境边徘徊,大暴怯意。此二路皆不足虑。我可以教好汉山的英雄们驻于婺源县,监视饶、信二州之敌。敌若前进,不与强战,可秘密派遣小股兵力潜到敌后,进行骚扰,以疲惫它的心力。无奈时,可且触且退,尽量缓敌行进速度,拖延时间,有利于正军从容作战。教方亮兵还,屯于祁门、黟二县,以防御池州军来击。由黄山军北上,夺去旌德城,差麻学礼引兵一支,去抢苦竹山,互为犄角,以阻宣州官兵。命宝开坐镇歙州城,调运兵粮,处理民政之务。大帅您引大兵北扎绩溪,作为雷氏兄弟与麻将军的后援。旌德县城于左,苦竹山于右,我拉后居中。左受攻,右来救;右受攻,左来救。两面受击,我大军中间直出相援,隔敌之二分军,使之难以复合,一一吃掉。而敌若大了胆子,直插中间来攻绩溪,那是自投虎口而被食之。他想要三点全攻,只怕兵力不足哩。先打垮这敌人前驱,即宣州兵,震慑其他,然后再全力击碎郭师中的大队。那么,池、信、饶等方面就更不敢动弹了。”方七佛点头,道:“对,给郭师中当头赏吃一棒,打掉杨赛景,震颤其躯体,泄了他三分胆力,往下利于对之进行收拾。”即照方祥之言来做。
先说雷光宝、雷光青率黄山军直逼旌德城下,那城中早就严阵以待,布置好了防御。黄山军往前一靠,那上面强攻硬弩一齐发作,灰瓶砲子飞劈似雹,打得你蒙头失向,抬不起头。更是近不得。雷氏兄弟将兵进攻了两次,都不能遂愿,好教焦急如焚。这要是打不下城池,杨赛景的官兵一到,敌人合二为一,自己处于弱势与被动,只能是退,那便坏了主帅的计划。可怎么办?无计可施。
却道这旌德城中有一位好汉,姓池,双名龙峰,人称“快马三招”。其人拳脚功夫了得,行起来快如风,迅似闪,连环套打,败人只在瞬间。对手在他面前往往难过三招,也即是说三招之内制敌。其兵械的使用其实也不差,无论杆棒、枪、叉还是朴刀、单刀,皆由拳招变化出来,疾、猛、狠、脆、冷,教人防不胜防。此人曾经做过旌德县的一名都头,为人还算可以,从不无端欺压软弱良善。就在二年多前,本县新换了一任知县,名叫甘霖。名字听来好,但其人狡黠、贪婪、阴毒,与大多数官儿一样,但凡有人来衙门打官司,看你有钱没钱又能否递上来,再行论断。对待老百姓那是特别的凶,恣肆欺凌。更有一班爪牙,胡作非为,如狼似豺,动不动找茬儿治你开心。想起来,抓一个错,把人塞进狱中,当靶子练拳脚,试刑具。你想出去,家里送钱来赎。敲诈勒索是家常便饭。池龙峰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惯,屡番同知县大老爷甘霖闹脸色。顶撞上司自然没有好结果,甘老爷怀恨在心,要教他尝尝自己的厉害。一回,宣州巡检司的一名巡检,名叫段泽长,到正山捕盗。甘知县差派池龙峰带领一班差人协助办案。可是甘大老爷却秘密派人以池龙峰的名义送了一书,使所要捕的盗贼见信而遁。段巡检扑了一个空。而甘知县则早已命令同自己臭味相投的县尉宿铭在另一个地方打了这伙窜逃之贼的埋伏,尽行捕捉了。审讯当中,这伙贼人供出池都头曾给自己通风报信之事。池龙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