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娇浑身一震,眼角有无法藏匿的苦涩倾泻,她定了定神才开了口,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淡定:“我现在不爱了可以吗?”
戴泽转头睇向她。
“你以为这是什么,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他忽地倾过身手掌按在任娇身侧,直直逼近她的目光,“任娇,是你把爱情想得太简单,还是把我想得太好骗。”
“那你呢?我好骗好欺负所以就这样对我,是不是非要把我囚禁在这儿一刀刀砍在我身上才够。”看着他的眸子,她挪不开视线,可就是这样才恍然惊觉,即便他们离得这么近,她也不可能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深幽如漩涡般的潭底只剩一片阴戾冷冽,再没有多余的感情可以分给她。
而她,不想要和别人平分的感情,更不想看到他对别人的爱情。这一遭走下来她实在太累,亲眼看着他没事人般在心口划开口子。
现在她不想看了。
他离得很近,呼吸深浅交错,她的眼底映出的全是他的影子,可他的眼底深邃如谜,那是层她永远拨不开的雾,可能也再没有人能拨开。
戴泽推开身站起,一脚踹翻了茶几:“囚禁?既然你觉得是囚禁现在大可以离开,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拦你。”
任娇从茶几上收回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也站了起来,她手臂还吊着,多少有些不便:“我若是能顺利离开,早就离开你了。”
男人的薄唇逸出一声冷笑。
“原来你早就想走了。”戴泽大步走至门前将大门推开,手臂往外一挥,“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任娇拎起包从他面前走开。
门猛地关闭,任娇也没停留,按下电梯就下了楼。她走出小区才想起不可能回家,这会儿做什么都不方便,若是去宾馆住一晚不知会不会被家里发现。
总不至于那边天天派人守着。
其实两家人也就是在起初守了一阵子,任娇搬来之后再没派过人了,都是成年人,哪里禁得起这么看着。
任娇赌了一把,去宾馆住了一晚没接到家里责问的电话。她心下既惊又喜,至少这段时间是安全了。躺在宾馆房间内,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饿得受不了才想起还没吃饭。
过了会儿外卖送到,她坐在窗前用左手握着勺子,没法子吃别的只能点了粥和小笼包,喝一口粥盯着窗外,吃一口包子看看受伤的手。
她何时也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都说无情好,其实无情最伤人,她如今遍体鳞伤,那个人难道不也是体无完肤吗?
她惊觉自己还在为他担心,吃着小笼包都没有了滋味,说到底,她伤得还是不够重。
整晚未归,公寓客厅里,男人搭着腿翻看财经杂志,财经报纸,财经频道,财经微博……
他再次将视线从电视上挪开时,窗外冷风骤起,阴仄逼人。
十二点了,他记得任娇是拎了包出门的,总不至于没带家钥匙。男人站起身往玄关绕了圈,视线骤然一紧。
玄关柜子上放着把串了小挂件的钥匙。
他把钥匙放回原处,折身回了房间,平时他住在主卧,任娇睡客卧,今晚也不知怎么了,他总是朝着客卧的方向瞥。
眼看着是不会回来了,男人冷笑声,收起繁复的思绪回了房间。
任娇有点认,好不容易习惯了戴泽公寓的客房,这会儿躺在宾馆的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自己的东西全都在公寓里,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上的钱所剩不多,包倒是拎了,卡忘在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