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惊喜的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坐上了马车,说道:“你今日怎的有空来接我?”
顾叶安佯装生气:“我若不来接你,怎会知道你每回来这儿竟要待到这个时辰?都未时一刻了,吃午饭了吗?”
容吟霜点点头,说道:“吃了,老太太用膳的时候,赏了我一碗银耳羹。”
顾叶安蹙眉:“一碗银耳羹?她就没再给你上点其他的?”
容吟霜笑了笑,说道:“一碗银耳羹就够了,还要吃什么呀,我的胃口又不大。”
顾叶安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觉得心疼极了,握住她的柔胰说道:“明儿开始别来了。老太太那里我去说,再由得你折腾下去,还指不定折腾出什么祸乱来呢。”
“那怎么行?”容吟霜立刻反驳:“老太太如今对我已经稍微有些改观了,我若现在放弃,她岂不是就要将我定为无良无心之人,今后就更加不会接纳我了。”
顾叶安在这方面比较执拗,说道:“不接纳就不接纳,你又不是靠她过活,再说我们又不住在郡王府里,今后也算不得是一家人,你不必太在意老太太的感受。”
容吟霜对他无奈一笑:“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真的有分寸的,你就别管了,不就是一顿饭少吃几样菜式嘛,这有什么呀!你也别把这件事想的太严重了,生活里本来就是要糊涂一点才过的舒畅嘛,你要是跟家里人都把所有的事情讲分明了,那就伤感情了。跟外人伤了感情,咱们可以不跟他们交往,可是跟家里人伤了感情,那就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将来想弥补都弥补不了了。”
顾叶安看着这个从前他护在掌心的小姑娘,竟然能够说出这番叫人辩驳不得的道理来了,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顾叶安只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他是知道,这种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惨痛的。
强硬的拉着容吟霜去吃了些东西,容吟霜也跟他犟,他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自从相公回来之后,她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甜蜜的,她想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
容吟霜将府尹府的事情跟顾叶安说了一番,顾叶安一听,讶异道:“戏子?怎么又是戏子?”
虽然这么惊疑,但顾叶安手上剔鱼刺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曾停顿,容吟霜见他这种语气,不禁问道:“怎么?你也知道什么戏子的事吗?”
顾叶安将剔好刺的鱼肉送到容吟霜饭碗上面,然后才回道:
“是啊。两个月前我与晋王去了吏部于大人府上,他府上也刚死了个戏子,晋王正暗地里彻查那戏子的死因,这回府尹府里的又是戏子,所以我才会感叹戏子怎会怎么多的。”
容吟霜正用勺子吃着鱼肉饭,听了顾叶安的话之后就放下了勺子,抽出帕子掖了掖嘴角,然后说道:“吏部于大人家?吏部是不是管理官员升迁的?”
顾叶安想了想后,点头道:“是吧。就你说的那个府尹,他不是马上就要升迁了吗?听说就是于大人给推荐的。”
“……”
容吟霜陷入了沉思,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了。
两人吃过了饭,一同坐车回到府里,还未进门,却见停靠在顾府门前的一辆马车上跑下来一个管家,见着容吟霜就跪了下来,说道:
“容掌柜救命啊。”
容吟霜一看,这管家竟然是府尹府的,她去过两次,这管家都在府尹夫人身旁伺候,因此不会认错。
顾家的门房走过来,将那管家扶起,容吟霜问道:“怎么了?老管家你慢慢说。”
府尹府管家都快急得跳脚了,说道:
“哎哟,不能慢了。老爷在府里提着剑追杀夫人,说要把夫人杀死才肯罢休。”
容吟霜蹙眉:“什么?”
老管家又道:“昨日容掌柜离开之后,到了晚上,我们老爷又发作了,一个人坐在井边,披头散发梳头发,脸上擦的腥红腥红的,看着可渗人了,一坐就是一晚上,今儿早上我们夫人就去喊了他一声,老爷就突然发怒了,从屋里找了剑就要杀了夫人,嘴里还念叨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容吟霜听完老管家的陈述,叹了口气,转身对顾叶安说道:
“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我去去就回来。”
顾叶安也听她说过府尹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知道她是去做什么,就提出跟她一同去,容吟霜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了。
一行人,两辆马车,急匆匆的赶到了府尹府。
容吟霜虽老管家入内,让顾叶安在府外等她。
走入府尹府之后,容吟霜就直奔黑气冲天的后院,有了上两回的经验,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方,就听见后院里脚步声杂乱,言语也是纷纷乱乱,吵吵闹闹的。
不乏‘老爷您快放下剑’‘夫人快跑’之类的言语。
容吟霜走入之后,就看见大概四五个家丁拉着一个举剑发狂的尤大人,尤大人的脸上满是腥红,满身的黑气团绕,而府尹夫人则被他追杀的披头散发,再不能维持任何端庄仪态,在几个丫鬟的保护下,躲在廊下的柱子后头,哭花了脸。
府尹夫人仓皇间看到了容吟霜,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飞也似的向她跑来。
尤大人看见她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