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的心底,涌起一阵绝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断崖之下,是一片云雾蒙蒙,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一丝湍急的流水声。
若是就这样摔落山涧的话,十之**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个和尚刚刚才说自己有千劫万险,居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到底是圣僧啊?还是乌鸦嘴啊?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如同小刀一般割在脸上,痛的都有些麻木了。
苍白的唇边有些无奈的勾起一抹苦笑,林浣溪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周文修的身影来。
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悲伤?会不会难过?等他老了的时候,他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儿叫浣溪?
想到这里,林浣溪的胸口便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一般侵入到四肢百骸。
喉咙里泛起一丝甜腥,也不知是刚刚黑衣人那一掌的缘故,还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
纤细的身影,翩飞的衣袂,如同一朵凋败的鲜花,带着一丝凄然,急速的飘落。
林浣溪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环住了腰肢,一缕淡淡的清雅莲香袅袅环绕。
原本急速坠落的身形,如同苍鹰一般冲天而起。
脚下踩到坚实的山石后,林浣溪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慢慢归位了。
看来,自己是死不成了。
缓缓睁开的双眸中倒映出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银铠细甲,墨发飞扬。
手中一把三尺长剑,双眸泛起寒光点点。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拧起眉头,有些戒备的后退了两步。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闪着寒光急速劈过去的长剑。
没有花哨的剑花,没有绚丽的招式,只是快而狠的劈刺,剑剑凌厉,招招夺命。
哪怕是做了一辈子杀手的黑衣人,此刻都有些发怵了,对于这种连环杀招,他也只能被动的防御着。
长剑越挥越快,剑光交织在一起,黑衣人再无路可退,亦无路可逃。
“啊……”黑衣人仰头大叫,双手紧握刀柄,可是那拼尽全力,破釜沉舟的一招还没使出来,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有些不敢相信的垂眸,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把长剑早已经透胸而过。
如玉般的纤手缓缓抽回长剑,剑尖鲜血淋漓。
新月般的眉头微微拧起,有些嫌恶的随手割下黑衣人的衣襟下摆,仔细的将长剑擦拭干净,这才归入鞘中。
像是忘了断崖上还有林浣溪这么一个人,剑归鞘后便准备离开。
“多谢将军出手相救,敢问将军尊姓大名,浣溪感激不尽。”林浣溪右手捂在左肩上,轻声问道。
“萧家,萧潇……”清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女生特有的柔软,只是依旧是背对着林浣溪:“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敢于反抗,敢于杀了那两个混蛋……”
林浣溪站在原地,粉唇紧紧的抿着。
北周的萧家,她是知道的。
世代忠良,满门忠烈,无论男女,最终的归宿都是战死疆场,黄沙裹尸。
尤其是萧家的三小姐萧潇,更是北周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十三岁便随父兄上战场,手中的三尺长剑饮血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且战功赫赫,年纪轻轻的便成了一位将军。
林浣溪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
“无论是什么原因,浣溪都多谢萧将军救命之恩。”林浣溪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对着萧潇拱手说道。
萧潇回过头来,目光清冷如冰,带着一丝探究打量着林浣溪:“你是第一个看到我杀人却不害怕的女孩儿。”
“萧将军杀的是恶人,惩的是奸佞,保的是百姓,卫的是家国。”林浣溪的双眸中,是对萧潇毫不掩饰的欣赏:“北周有这样的巾帼女将,难道不应该引以为荣吗?又为什么会害怕?”
萧潇深深的看了林浣溪一眼,好一会儿后这才说道:“你肩膀上有伤,我送你回去。”
待她们离开断崖后,一名青衣男子从崖边的古树后走了出来。
身姿瘦削欣长,漆黑的双眸中泛着冰冷的幽光。
手中一把小巧的短匕,闪着寒光上下翻飞。
不出片刻,断崖边的三具尸身便都变成了森森白骨。
每具白骨的旁边,都堆放着一堆薄如蝉翼的肉片儿,地上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散发着难闻的血腥气味儿。
可是那名青衣男子身上,却连半滴鲜血都没有溅到,甚至那把短匕,也是干干净净的,仿佛从来都没有沾染那些肮脏。
手法利落的做完这一切,青衣男子这才将短匕别回腰间,飞身离开了。
瘦矬子一行人连滚带爬的,才堪堪跑到山脚下,便被青衣男子拦住了去路。
青衣男子手腕翻飞,瘦矬子一行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从每个人双脚开始,血肉一片一片的被削下来,薄如蝉翼,晶莹透亮。
青衣男子手法极快,不出片刻便将几人都削了个干干净净,依旧是按着断崖边的排法,每具白骨的旁边,都堆放上薄如蝉翼的肉片。
“这便是,欺辱她的代价!”青衣男子双眸中的幽光越发的冷冽起来,只是在提起“她”的时候,唇边又绽出一丝柔软。
再次回到梅林竹海时,林浣溪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