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见尸!还不快叫薛小姐出来。”
“是、是、是。”薛老太爷如应声虫一般,哆嗦着对旁边的婆子说:“快,去请四小姐来。”
婆子爬起来,腿软了两下才站稳,范全正准备迎了赵见深进正厅坐下,不料赵见深跟着那婆子朝后院去了。
薛老太爷惊恐莫名,连爬带滚追在赵见深身后,来到柴房门口。
柴房外面还上了锁,婆子拿着钥匙开,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尿湿了裤子爬不起来了。
薛老太爷只得自己去开,他两只手也在发抖。
赵见深双目凌厉如刀,他上前一脚将薛老太爷踢开,下一脚就踹开了柴房的门。
薛锦棠趟在柴堆里,脸颊通红,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赵见深面色阴沉几乎结冰,他朝前走了两步,又突然止住脚步猛然转身:“范全,抱她起来。”
他声音低沉沙哑,令人胆寒。
薛锦莹真狠,特意挑郑执、郑太太不在家的时候下手。院子里冷清清的,连地龙都没有烧。
范全将薛锦棠放在床上,立刻让人烧地龙、升火盆。
内室外明间的地上,跪满了人。
赵见深坐在桌边,只拧眉看着薛锦棠,眸中怒意腾腾。
你不是口齿伶俐得很吗?怎么连这点子小事都摆不平?被人折腾成这副模样,真是没用极了。
我赵见深前世竟然被你给算计了!
“水……”薛锦棠呻|吟出声:“舅母,我难受。”
范全在外面叫人请大夫、通知郑太太回来,正容亢色地呵斥薛家众人:“……薛小姐是我们王妃面前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若是耽误了王妃抄经,你们有几条命能承受藐视王妃、大不敬之罪?”
赵见深起身,将茶水喂给薛锦棠喝。
可惜他从未伺候过人,一盏茶大半都洒在薛锦棠身上。
凉凉的茶水入喉,薛锦棠舒服了很多,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床边站了人,下意识伸手将那人的手抓住。
她的手滚烫,他的手冰凉。
赵见深回头看她,薛锦棠两只眼睛还闭着,好像很难睁开的样子。她手死死抓着,生怕他走掉了一般。
赵见深目光森森,最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薛锦棠受到安抚,慢慢睁开双眼,她双目虚虚的,不知落向何处,更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却急急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舅母别担心。”
她松开了手,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手搭在床沿边。
赵见深将她手放进被子里面,走出了门。
“好好诊治,她若有闪失,你们数罪并罚。”
他大步离去,范全赶紧跟上,赵见深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将薛锦棠抓过的手擦了又擦,将帕子丢掉。
范全满面诧异。
“薛锦棠是我的仇人!”
前世她被人破了身子,却一口咬定是他奸污了她,这样的女子实在为他所不齿。
赵见深说:“我留着她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哦,哦。”范全连连点头,心里纳罕,主子这是在跟他解释吗?
……
薛锦棠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郑太太正坐在床边抹眼泪,见她醒了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是舅母不好,不该丢了你个人在这里。”郑太太自责不已:“以后舅母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了。要不是燕王妃让世子殿下来找你,那起子黑心肝的还想要你的命呢。”
薛锦棠一惊:“舅母,不是你把我从柴房救出来的吗?”
“是燕王世子,阿弥陀佛,他真是天大的好人。还给你请了大夫,把我接了回来。”郑太太擦着眼泪咒骂:“有燕王府给你撑腰,薛家这些王八蛋再也不敢欺辱你了。”
薛锦棠心里沉甸甸的。
赵见深这个人锱铢必较,帮人一次就要让人替他做事来偿还。她替他出谋划策筹到粮食,目的是为了治这肥疾之症。
可现在赵见深救了她一命,是不是就抵消了她之前的帮助?
郑太太见她脸色难看,连声唤她:“锦棠,锦棠,你怎么了?”
“我没事。”薛锦棠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让自己冷静下来。
郑太太泪盈于睫,将薛老太爷咒骂了一番,然后搂着薛锦棠安慰:“你别怕,只管好好养病,薛老不死的被燕王世子踹了一脚,听说身子不舒服,要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行。”
她撇撇嘴不齿道:“养伤难道不能在西府吗?非要去中府?分明是丢人现眼之后躲起来了。”
薛老太爷一人兼祧两房,西府、中府各有太太、儿女。之前一直是西府十天、中府十天轮流住的。
“这样也好,他养伤这一个月,你也不用去见他、给他请安,省得面对他那张老脸。”
薛锦棠越听越心慌。
完了,完了,赵见深还打了祖父,这回她不仅不能要求赵见深给她治病,怕还倒欠了他。
薛锦棠老老实实地吃药养伤,薛老太太每天都派了王石斛家的来看望她,她自己也亲自来了两回,送了精致的点心,养伤的药膏,每一次都没有空着手,还将一个玉枕送给她,说有安神宁心的功效。
七八天之后她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薛家的下人、婆子争先恐后来看望她,郑太太起先很高兴,后来烦不胜烦,不让那些人进门。
说也奇怪,郑太太烦了,那些人就不敢再登门了。其实这都是范全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