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顾明珠将竹箱抱了床上,她拿了小些的明珠在手上把玩,越来越是担心卫瑾回京之后的地位。
五儿来问,她让下去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还合衣睡着了。
晌午一过,顾明珠从梦中惊醒,发现日头偏了西了,黄昏正凉,院中又有嘈杂之声,她连忙起身,将竹箱收了起来。
带了五儿走了前院去,一问才知道,说是大皇子来探病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去的,说是顾相宜病了有些时日,当然,也是相府故意减少顾相宜出门次数,轻易不许她出门了的借口。
他这次来带了不少人,据说为了给顾相宜冲冲晦气,还特意请了个戏班来唱戏,前院特别热闹,既然还是名义上的父女,顾轻舟自然也得顾及些许脸面。
来人这便在前院搭起了戏台。
顾明珠走过台下,正遇着卫珩和戏班的人一起说着话,往这边来了。
她背身过去,站了戏台一侧,刚要避开,他已是看见她了。
“明珠妹妹做什么去?”
卫珩随着相宜,都叫她妹妹了。
顾明珠回身见礼,不失礼数:“有事需得出门一趟,去我爹的药铺拿些药回来。”
卫珩登时让戏班做事的人先走了,回身与她站了一处:“我让人送你过去。”
明珠连说不用,她才在寺上回来,其实没想出门,不过是随口说的,可卫珩嘘寒问暖,关切得很,大有真要送她出门的意思。
顾明珠连忙带着五儿往出走:“不必了,多谢殿下,相府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呢!”
说着还加快了些脚步,不过她毕竟身为女子,步伐细碎一些。卫珩轻而易举地就跟上了她的脚步:“明珠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的。”
谁跟他是一家人的,明珠脸上神色不变,心下却是万分厌恶。
她笑着往出走,到了门口,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还不等细看,一白衣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谢七一身雪衣,就连披着的斗篷都是白色的,脖领一圈兔毛。
显得他嫡仙一样的,仿佛是见了救星的,明珠连忙上前,对着他直眨着眼:“七公子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药铺等着的么,不会是急了来接我的?”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谢七那样玲珑心窍的,如何不懂。
他也笑着上前,先对卫珩欠身见礼,之后才对明珠笑道:“何止是我等急了,你爹也等了你好半晌了,特意来接你了,快些上车,一会儿到了药铺再与你说细情,你爹的病情有所好转,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明珠趁机上车,回身还对卫珩摆手作别。
谢七也上了车,五儿将车帘放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马车渐渐驶离,明珠掀开窗帘,看见卫珩果然已经转身了,这才松了口气。
谢七在车上轻笑出声,顾明珠回过眼来,当即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谢七公子,刚才实在是一时心急,就……嗯七公子怎么会来?”
谢七笑意依旧:“我掐指一算啊,今日天气适中,到相府门前转上一转,说不定能遇着明珠小姐,没想到会心想事成。”
这么说的话,明珠更不好意思了:“我……”
这一次,不等她说些什么,谢七已是敛起了笑意:“无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是路过,看见大皇子带了些人到相府,顺便看看你们府上,都做些什么了。”
虽然他没再细说,但是明珠已然懂了。
他这是想来看看大皇子张扬着,到相府做什么的。
才帮过她的,横竖也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明珠自然也不吝惜知情的透露给他一点,想了下,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大皇子是来探病的,相宜姐姐近日身子疲乏,还特意让戏班来搭了戏台子,想让她高兴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谢七当即岔开话题:“那是能热闹一阵子了,既然要唱戏的,你怎么不留在府上看戏?”
与他说话,向来都不能随意,否则很快就会被带入到他的情绪当中去。
明珠看着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大皇子,心里就害怕,他既然是要娶相宜姐姐的,自然要多避嫌一些才好。”
明珠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的,由不得别人不信。
谢七也没再问了,既然是往药铺去了,自然提起了徐春城的病情:“这几个月以来,数次改变药方,先生已经没有再咳过血了,我深感欣慰,今日早上黄大夫与我说,先生已经开始自行配药了,只是不知效果如何,一会儿到了药铺,你还是跟他说说,暂时不要换药,汤药药性向来都很慢,还需些时日才能保证日后。”
明珠当然是最高兴的人了,徐春城前世虽然去了明王府,但是即使卫瑾召了御医来,也没能治好他的病。
今生病愈有望,她是发自内心地感激谢七:“七公子对我爹的救命之恩,真是无以为报,以后若是能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公子尽管开口。”
她说完之后抬眼看着他,目光恳切。
谢七知她心意,目光浅浅:“先生于我也有救命之恩,若讲报恩,谢七也无以为报,可能这就是宿命,先生救我,我救先生,余生当好好活着,总不枉费这奇妙的缘分。”
他这么一说,明珠也想到了,今生提前进京,才遇见谢七的。
徐春城救了谢七,进京之后,谢七也救了她爹!
那么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