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连湛直接道，“下午下班我接你去别的地方。”说罢他发动引擎，不等戚朵说话又道：“吃过饭，我们就进行治疗。”

——

送完戚朵，连湛在附近健身房游一小时泳，然后回治疗室，拟定详细的治疗计划。

下班前，他按铃叫护士长宋铭：“能帮我预定一间餐厅吗？大概七点钟。”

不一时宋铭笑盈盈进来道：“连医生要和女朋友吃饭？”

“那是和谁？我可为难了。要什么风格？商务，奢侈，浪漫……”宋铭的声音像一串悦耳的银铃。

连湛脑中闪过戚朵的影子。“清新，雅致的。”

宋铭眼中闪过一丝阴影，随即莞尔一笑，“待会把地址发在你手机上。”

连湛：“谢谢。”

宋铭上前一步：“怎么谢？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呢？”

连湛微笑：“改日。”

宋铭也微笑，站在原地送他。她凹凸有致又婀娜修长地立着，皮肤白皙紧致像大理石，朱唇黛眉，气色十分鲜润，看上去高贵而性感。

这女人才二十七岁就升为临床心理科护士长，这当然和她有一个身为卫生局一把手的父亲不无关系，但她也的确有才能：处理人际关系的才能。恩威并施，把从十九岁到四十岁的一群护士管得服服帖帖。甚至上到院长，下到门口的保安，都没有不喜欢她的。

心理成熟，情商极高的官二代一枚。

连湛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的人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和她生活也定会顺遂，美满。只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本能地表示了拒绝。

也许就因为不爱吧。即使她显然非常性感，他也没有感觉。

即便是熟悉性心理与恋爱心理的心理医生，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和冲动啊。

被女人追逐了小半辈子的连湛，最擅长的就是让她们熄灭情火。早晨他是大意了，以为戚朵不会拒绝他。

现在，他得认真去干了。

戚朵下班看见告别厅门口的连湛时，微微顿了一下。

这个时间殡仪馆里已没什么人，连湛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短短的头发精神地竖着，脸刮得很干净，挺拔地站在午后六点钟的夕光里，以墨绿松林为背景，像一帧电影剧照。

剧中人原本疏离落拓的神情在看到她后，变成淡然一笑。

戚朵把眼光挪到别处，跟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