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来得好。
说实在的,尚依依就不是适合部队的人,这也是她一开始在爷爷提出孟海东这个人后心中是拒绝的原因,比起丈夫一忙起来跟守活寡一样的军嫂,她就是那种成日把自己捯饬地漂漂亮亮就算不敢大手大脚花钱,但满足自己的口欲还是可以的。
可有时候,人生是没得选择。
比起出生在那些贫困家庭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被溺死的女孩,尚依依还是跟喜欢现在的自己,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跟着那个叫舒曼的人钻进百货大楼里的背影,扭头走人。
陈锦州跟着舒曼逛了一圈,手里就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了。
这次要准备双份的,两个闺蜜一人一份,大家都是一眼一眼的东西,布匹、奶粉还有麦乳精这些,舒曼做得很公平,哪怕这两个人一南一北未必知道对方得了什么东西,而且她这次是直接把东西在省城寄出去,杜鹃那边也因为张大娘的恳求打算亲自过去看看,自然也是直接带过去了。
但舒曼并不希望在这上面弄出什么间隙来。
当然绝对的公平是没有的,这是送给两个闺蜜的份,白玉英嫁的是舒曼的哥哥,从另一边走礼,舒曼也是要给舒家准备了一份。
白玉英结婚,舒安肯定吃不上用不上一些东西,所以东西送过去还是给她,名义上也不会让人挑出错误来。
从离百货大楼最近的邮局出来,舒曼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现在对人情往来这种东西简直是熟练工一样了。
“去军区?”舒曼问等候在外面的陈锦州。
刚才她不但要寄东西顺便还写了信,陈锦州就去外面等着了,别说这男人长得帅就是招桃花,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来了好几拨面嫩的小姑娘了。
“没事。”陈锦州知道舒曼的意思。
他和孟海东这一两年见可不是没有碰面过,甚至私底下还一起出过任务,他还救过对方一次,但这和他与增加和孟海东这个表哥的关系无关。
除了在舒曼身上,陈锦州很多时候被徐老培养地公私分明。
再说了,当时不救孟海东,总不能到时候把一句尸体带着撤离吧,肯定是活人更加方便一些,而留下尸体的话,很容易暴露身份,到时候国际上两国骂嘴仗的时候,就会处于不利的局面。
陈锦州在这上面还是很分得清楚的。
何况……
“错的又不是我。”甚至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看到孟海东。
按照龚家的说法,手里的那封信,是误打误撞在处理一个人的时候,在某个红/卫兵手里弄到手的。虽说那个人后来死了,但想着这一两年在一些场合上偶尔会碰到尚家人和孟家人,龚家还是怀疑走漏了风声,毕竟当时某些运/动,知情的人不会是少数。
那封信别人未必看过,但知道是哪里来的,谁的,后来落到谁的手里,哪怕就是个猜测,也足够尚家人去试探了。
而之所以什么都不做,一来是龚家和陈父并无任何关系,二来尚家和孟家不是龚家能去抗衡的,加上陈锦州沦落为一个孤儿,也算家大业大的龚家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也就是这次,救了龚琪,这也是龚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子,龚家这才把信送出去。
当然,陈锦州怀疑这个烫手的山芋对方早就想丢出去了。
毕竟龚家就算说信不见了,毁了,改不信的人还是会不信他。反而借着他救了龚琪的事情把信还回来,既是还了人情,又能把尚家和孟家的目光引开,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了。
陈锦州倒不觉得龚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能做到那个位份上的,哪个不家大业大,自己可以不在乎生死,但总有小辈成为他们的软肋,任何家庭大部分也都是这样的情况。
陈锦州不知道这封信的事情,传到京城了没有。
自己那位外公跟孟海东说过了没有。
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毕竟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子,任何一个做法都是有可能的。
军区那个地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了门口,要登记。
舒曼报了张建设的名字。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就看到对方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那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这天气还热着,可还是穿着长袖,衣服裤子都是一丝不苟地整齐。
看到这,舒曼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陈锦州。
要说这人的气质是天与地的差别,陈锦州穿着绿军装她是看过的,也是蛮正气的人,可跟张建设一比,就觉得自家男人海洋那么点痞子味道的贵公子风格。
当然这,绝不是贬义的意思,太褒义也是没有。
纯粹就是舒曼的小小的感叹了。
“是舒老师来了啊。”杜鹃结婚的时候家里没有来人,是舒曼充当了娘家人的角色,可偏偏这小姨子不好叫,叫妹妹也不太合适,没看一旁的陈锦州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嘛。
别看现在这个年代很淳朴,但兵哥哥情妹妹的话已经是广为流传的一种荤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