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拱手一揖道:“学生钟山方元,表字沧海,见过守备大人!”
王威轻轻地点头致意,却并不回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方元见状,也不再说话,轻轻躬身退到陈邦身旁。
只见这方元一副秀才打扮,头戴一顶黑色金边四方平定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是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须长面白,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极为深邃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万事。
王威心道,还真的有点象那种谋士模样,岂先听听他如何讲。王威欠欠身,微微一揖,笑道:“威本粗人,识不得今世大体。烦请先生教我!”
“不知大人愿听假来,还是听真?”方元也不客气,只是微微还了一礼。
“当然是听真!”王威笑道。陈铭急忙招呼几个亲卫退了出去。
“不知大人如何看当今之世?”方元微笑着问道。
“当今之世,还能用讲?新皇圣明不凡,庙堂众正盈朝,正是欲要中兴之象!先生以为如何?”王威笑着回道。
“非也,非也!当今已是大乱之象!大人非是大谬,实是不愿与学生多讲!”方元将手一摇,继续说道:“将军管辖之浮山前靖海堡,甲坚兵强,兵马满员,难道不是为了应对这乱世之象?”
王威微笑不语,半晌才道:“便依先生所讲。不过,这乱象首乱在何方?”
“东方!”方元朗声应道。
“哈哈,哈哈!”王威大笑道:“东方?建奴胡虏,不过癣疥之疾,何足说道?”
“癣疥之疾?大人以为只是癣疥之疾?这癣疥之疾,可是拼掉了我大明最为精锐的川兵浙兵。如今这十数年过了,这建奴胡虏难道不会进一步坐大坐强?”方元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先生多虑了!我大明东边,可以是有这天下雄关山海关,想那满虏恐难进来!”王威继续进行着试探。
“万一这建奴绕过山海关,从北边而来呢?”方元手指画了一个半圆说道。
“这方元真的是很有战略眼光!”王威在心理叹道。自已从后世穿越而来,当然知道这满奴后来怎么样了,也知道满虏很多次从北边入侵。但他方元一个南直隶的落弟秀才,却能想得这么远这么长,这就让王威有点吃惊了!
“亮未离茅庐三分天下,沧海一出预知世象!先生真是今世之孔明子房!”王威上前拉着方元的手笑道。
“子武,愚兄可有大言夸张?”陈邦也出来打趣道。
“多谢大兄慧眼,方能引得沧海先生前来!”王威又是一揖,礼数周全地回道。
三人重新坐定,王威认真地对方元道:“如此,便请先生暂为本官参随,也好时时向先生请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主公客气了!学生从此便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方元离座,深施一礼道。
王威今日得一大工匠,又收一幕僚,心情极好,当即便命人摆下酒宴,为陈邦,马昌,方元等人接风,也算是庆祝马方两人加入王威的“革命大家庭”。
去登州度假的一众“sè_láng”,又在浮山湾痛痛快喝了一场,这才各自赶回自已工作的地方。
陈伟等人回去不小心吹牛皮,说漏了嘴,被刘杉和孙娜两人好一通挖苦和嘲笑,弄得王威回去靖海堡时都有点慌张。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时不表。
第二日,马昌这个明代的“科技狂”,便和黄学光去了浮山船厂操劳。王威更是带了方元,亲临船厂观望,告诉马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和黄学光和他本人讲。
马昌这个明代的实在人,被王威真真假假的作秀,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几次磕头下跪,表示要紧密团结在以王大人为核心的领导们身旁,为了建设“高大上”的浮山船厂而贡献力量!
从浮山船厂出来,王威和方元走在海边,迎着凛冽的海风,眺望着波涛壮阔的大海!
王威将亲卫远远地支开,笑着问方元:“沧海,你说说,某要成就一番大业,现在该如何发展?”
“某观大人,其实早已智珠在怀,学生这便抛砖引玉,说说自已的意见!”方元躬身一揖道。
“沧海先生不必多礼!尽管对某直言!”王威还了一礼。心里感叹道:虽说这礼多人不怪,这大明人的礼仪也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大人不可再用剿匪的方式练兵了!大人从海外归来,恐怕还不知道,这山贼土匪,很多可是依附于地方豪强。大人这一剿,可是把很多地方势力得罪了!”方元分析道。
王威点点头,示意方元继续讲。
“所以,大人!眼光要望向海上!”方元抬手向大海一指,接着道:“在陆上,大人空有强兵,现今也不能声张。但在海上,那就大不一样。大人有兵有船,定能威震四方!”
“哦?我这强兵去了海上,又能怎样?”王威继续考究道。
“这东海之上,海船熙来熙往,我军出了海,一可以练兵打仗,二可以抢船扩张。然后集聚实力,一举控制住这东海海贸!而且大人既便在这大洋之上打得翻江倒海,朝廷也是很难知道。这东海,正是最好的建功立业地方!”方元豪迈地挥着手说道。
“知我者,沧海先生也!本官其实早有此想。只是,我这暂时船少船小,一时无法成行罢了!”王威无奈地叹道。
“无妨,无妨!只是大人期望太高罢了!我军出海,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