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下手打压一番。
宫里又生风波,当夜有多少人辗转难眠不得而知,第二日早朝,果然有许多大臣站出来说起废后一事,跪在殿上冒死请求皇帝不要听信谗言,让朝廷不安。
听信了谁的谗言,虽未名言,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剑指皇贵妃,皇帝发了怒,称是皇后勾结了大臣们来劝谏,当即就要下旨废后,终于闹得殿中一片恳求之声。
李公公手中一直握着圣旨,众人以为废后的圣旨已经拟好,却不知那其实是立储的圣旨。
皇帝见声势已经造得差不多了,便要示意李公公宣旨。大臣们不让皇帝废后,当然不能再阻拦皇帝立储,但对储君必会诸多不满,这就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李公公站出来正要宣旨,下头几个官员突然跪下:“皇上若要废后,不如先立太子,有了太子社稷才稳固。”
皇帝听得一笑:“你们有什么见解,不妨说说。”
“虽我朝立储都立贤,但大行太子已经没了,皇上不如效仿前朝,立长子为太子。”
皇帝倏地变了脸色:“立南朝王?”
若那官员敢答一声是,皇帝能立即让人拉下去砍了。
“南朝王已经身残,并不能成为储君,可再往下选择,便是宸王。宸王温性良德,成了太子,必会福佑山河。”
殿中默了默,紧接着又有官员跪下附和。
宸王一党有些莫名,但到了这个时机,不得不也跟着附和,于是殿中一大半的人都在拥戴宸王。
李公公展开的圣旨还未宣读,为难地看向皇帝。
皇帝的脸沉得能滴水一般,阴鸷的双眼扫过殿中跪着的人,最后停在闫清身上:“穆王,你怎么看?”
闫清站出来,恭谨道:“立储一事重大,儿臣不敢妄言。”
昨日与俞长英商讨对策,俞长英说不如以退为进,皇帝逼一步,闫清就让一步,看皇帝究竟能不能舍得。
今日皇帝再要逼,就要立宸王为太子了。
闫清站在殿中低着头,皇帝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龙袍袖子下的五指却紧紧捏成拳。
过了半晌,皇帝将袖边的奏折拂于地下,惊得朝臣惶恐不安。
“宸王当初将朕气得吐血,是不孝,南巡期间明目张胆收下官员的孝敬,每年也有官员的百万孝敬抬进他的王府,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竟也能让你们如此拥戴,他是许诺了你们什么金山银山,还是要弃新拾旧,再立丞相之位给你们?”
皇帝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一开始说要立储的那个官员:“你,除去官职,押入大理寺查办。”
立即有禁卫进来拖人出去,官员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还有谁要替宸王来要太子之位?”皇帝问道。
没有一个人敢答应。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李公公急忙高呼退朝,捏着那卷没来得及宣读的圣旨跟着离去。
早朝就在皇帝的怒火中散去,大臣们唏嘘着结伴离去,有些还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着拥戴宸王。有时事情就是那么一念之间,还好皇帝没有立宸王为太子。
宸王听闻消息急匆匆进宫,恰巧遇见散朝出来的闫清,两人狭路相逢,冷眼对视。
“是你。”宸王冲过来抓住了闫清的衣襟,愤怒的眉眼近在咫尺:“我与你什么仇恨,你要这样断了我所有的路!”
闫清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将宸王踢出好远:“那我与你什么仇恨,你要下毒害我王妃,还要派人来刺杀我?”
宸王从地上爬起来,又朝闫清扑过来,闫清也不相退让,两人竟在皇宫里扭打起来。
李公公闻讯赶过来时,两人都是全身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公公眉头打成结,苦求道:“两位爷,奴才求求你们别打了!”
可闫清与宸王哪里听得进去,你一拳我一拳地打在身上,要一次性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似的。
内侍们不敢上前拉扯,两人打了好久,最后在闫清将宸王一脚踹到了地上才停手。
闫清双眼发红,抹了把脸上的血,还要冲过去打宸王,被内侍眼疾手快地抱住。
“滚开!”闫清怒喝着。
“王爷冷静,你们快抱紧了!”李公公慌忙道。
此时李松带着人一路跑过来,李公公以为皇帝要见两位王爷,却听李松说:“皇上命两位王爷迅速出宫回府,静思己过!”
李公公蹙眉,皇帝这是见也不愿见了。
宸王从地上爬起来,往李松来的方向走,被李公公拦住:“王爷,宫门在那边。”
“我要见父皇。”宸王道。
李公公将宸王这狼狈的模样打量一番,劝道:“皇上的旨意您也听见了,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见您的。”
宸王抬手将李公公推开,一瘸一拐往宣政殿走。
“师父?”李松看向李公公,想让李公公给个示下。
“算了。”李公公冷眼道:“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劝一劝,宸王自己要去,与我们不相干。”
宸王走了,抱着闫清的几个内侍终于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