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怀安小镇三公里,平坦的沥青路变盘岭水泥路,司机不太熟悉路况,右前轮陷进没有任何警示牌的s-hi泥池。
“王叔你等后车,我们先走。”
目送侦探离去,司机王叔独自对着陷进水泥池的车摇头叹气。
修路就修路,做什么把修补的这块故意弄得和别处没什么两样,要不是他车开得慢,搞不好滚下山坡了。
转过一道弯,星琪打着哈欠回头望后方刀削似的岩壁,山风吹得额头发疼,呛进喉咙,打到一半的哈欠变成咳嗽,视野忽然收缩一大半。
被侦探扣上了冲锋衣的帽子。
星琪晃晃脑袋,扭头看着第一次褪下风衣西装、身着迷彩棉服脚蹬工装靴的侦探,由衷道:“您穿什么都好看。”
穿着明显加厚的迷彩服,脚下步如流星,端是身轻如燕。
帅气是侦探帅气!
侦探手放在领口拉链上,“冷吗?”
星琪忙摇头,目光在侦探最近越发淡漠的脸上流连了一阵儿,顺着她垂回身侧的手下滑。
奇怪,明明有迷彩外裤,她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双羊脂白玉塑造的腿,直又长,肌r_ou_线条有迹可循,动静中蕴含力感,绝不是一摔即碎的脆弱珍宝。
头晕晕的,想吸侦探。
但这是白天,还是在外面,吸一口恐怕被踹下数万毫米的斜坡。
看斜坡草叶匍匐,间或有尖石耸立,星琪惜命地拍打这念头,想趁燎原之前,先熄灭了星火。
然而yù_wàng的火魔相当狡猾,忽近忽远,若即若离,想要彻底消灭,得另辟蹊径。
星琪摸出手机给林发信息,[我要看侦探和你第一次见面的监控记录。]
林:[我老婆告诉过你,监控记录删掉了,当着侦探的面哦。]
星琪:[你有备份/微笑]
这位技术外援检索关键词都用了三种以上的编码,她不信没存档。
林:[不。]
星琪:[不是没有,是不给看?]
林:[……]
星琪:[那次侦探为了哄你,真的学了三十五种j-i叫逗你?]
林:[首先,侦探是便于理解的模仿,模仿出的每一种都附带解释含义。这是语言学知识的传递,严肃认真,不存在逗乐的意思。]
林:[第二,是十三种,不是三十五种。]
星琪:[我可以学习j-i的语言吗?有视频讲解的那种。]
林:[不。这是我和侦探伟大友情的密钥。]
星琪:[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多久以后你才认清楚侦探是人不是j-i?]
过了好久没回,星琪发去一个问号,结果前面显示出红色感叹号,上方慢悠悠弹出“请先加对方为好友”。
被拉黑了。
星琪收起手机,望着前方侦探的背影,想象着她为了哄怂包不哭,一板一眼学着j-i叫的情景。
林有社恐,重视隐私和安全,不喜欢见人,更不喜欢见不认识的人。
为了安抚她,侦探采用的方法是扮演没有威胁性的动物,降低她的戒备和抵触心,继而稳定她的情绪,达到沟通交流的目的。
这就是后来林把她当成真兔子,喂她吃了那么多胡萝卜的根源么……星琪不确定地想,往嘴里填了颗马鞭草糖,然后费力地背过手,隔着帽子揉揉发痛的后脑。
她果然不适合思考。
更适合想象正装肃然的侦探和十三种j-i叫。
这辈子能看到原始画面,死而无憾死而后已死也瞑目了。
迎面一阵风吹来,若有似无的冷冽檀木香和着气流袭上鼻端。
刚才特意让司机绕了那么多圈,有可能也是为了让她好好睡觉,毕竟她早上差点没爬起来。
还问她“冷吗”,那阵势好像只要她一点头,马上就会脱外套给她。
林太太说得没错,侦探的确心细又温柔。
星琪含着清甜的草叶糖,三下两下跳到侦探面前,学着侦探双手c-h-a进上衣口袋,然后倒退着走路,目不转睛地望着侦探。
两颊和耳朵被风吹得有点红,仔细看,也不像刚才透着生人勿近的淡漠,接近沉着和从容,好像是在春暖花开的公园里踏青,而不是奔赴命案现场。
命案——
脑海刚滑过关键词,眉头还没皱起来,侦探便往她手里递了颗牛轧糖,“具体情况到现场才知道,怕就待在外面,解剖验尸用不到你。”
“什么?”星琪没转过弯。
“好好走路。”
星琪踮起脚尖向后转,和侦探并肩前行。
“受害人胡兴军,男,22岁。祖籍怀城怀安镇孟坪村。四年前去海城务工,两年没有回过老家。前天晚上六点到家,昨天下午六点暴毙,死因尚且不明。昨天早上六点受害人的关系人联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