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只在身份证上叫胡兴军,他有另一个贴合生前形象的别名:alex。
胡兴军长着张符合年轻群体审美的漂亮脸蛋:牛奶色皮肤,眉毛浓而长,不宽,没到粗犷的程度,唇红齿白,鼻梁高挺,内凹的眼窝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哈小二们传来的绝大多数照片都是他深情款款注视镜头的正脸。
星琪翻了几张,回头瞄一眼侦探,再翻几张,再回头瞄。
三番两次,手机被侦探夺过去。
“有点像您耶。”星琪指着胡兴军的眼部特写。
天生眼尾上扬的桃花眼,只要不吹胡子瞪眼,便自带三分暖阳般让人沉溺的笑意。
侦探看了眼照片,视线便移向助手,微微扬起唇角,眼神专注而深邃。
头顶空调机呼呼吹暖风的声响忽而远去,星琪愣愣地看着那双仿佛探进心底的眼睛。
“像吗?”侦探问。
星琪心头一震,猛地打了个激灵,再看胡兴军,摇头,“不像不像,他再投胎一百次也赶不上您好看……哎哟!”
侦探松开兔子耳朵,“去洗澡,臭死了。”
洗完澡,星琪继续趴床上翻哈小二三姐妹持续不断的信息。
她想起来在哪儿听过catty这个名字了。
哈小二之夏以年去工作室那天开过直播,期间说到姐妹开游艇出去失踪,观众问起过是不是catty,说她好久不见,哈小二当时的回答是catty和男朋友旅游去了。
那个男朋友,就是alex胡兴军吗?
星琪单手给夏以年发信息,一只手使劲儿推窗户,然而最多只能开一条不够巴掌宽的缝。
房间越来越热,星琪怀疑是恪力空调坏了,led面板不显示温度,遥控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因为热,星琪卷起了睡衣的袖口和裤管。
侦探洗完澡出来时,助手向后翘着两条光白的小腿,嘴里咕咕哝哝,听脚步声到床边,人九十度转向她。
“悠悠认识胡兴军最久,两个月,catty认识他一个月,年年也是上礼拜才认识的。”星琪坐起来,“小姑娘处对象这么随便的吗?”
侦探不置一词,目光落在她膝盖一块紫色瘀斑上,“腿怎么了?”
星琪低头看,“哦,这个,下午给她们表演信仰之跃,不小心磕着了。”
没等侦探发表意见,她仰起脸笑嘻嘻地问,“算工伤吗?”
“算。”侦探去行李箱拿了一管药膏,“来,涂药。”
“我自己来。”见侦探有那么点亲自服务的迹象,星琪赶紧上去接。
“别动。”侦探按下助手,把她小腿放上膝盖,又问了遍,“怎么伤的?”
“真的是意外……”
哈小二三姐妹两个吵着要看信仰之跃,悠悠最痴情,想去看男朋友最后一眼。
为了不让她们去殡仪馆打扰侦探,也是少数服从多数,星琪便带着她们去后面找斜坡。
她和司机王叔一样,技术好,奈何环境不熟。
工作室花园的每一寸土地星琪都摸得很熟,每天哪根草多长了一毫米、哪块泥土多了哈总的爪印她也很清楚,所以不管在四楼怎么跳,落到哪儿她心里都有把握。
这说好听点世外桃源、说难听点行将遗弃的怀安镇不一样,碎石野草之类的障碍物很多,饶是之前观察了再观察,落地时还是被地上不知是风突然刮来、又或是哈小二们踢来的树枝绊了下,没留心磕上了土里的碎砖。
药膏凉丝丝的,侦探的指腹也是凉的,星琪热得冒汗,双管齐下,舒服得直哼。
没等涂完药,脑袋凑到侦探肩窝,深深吸了一大口。
凉意沁人心脾,星琪干脆把额头贴在她肩上。
侦探手下动作一顿,涂完药,食指和中指并做单棍,抵在助手右肩推远她,“双兔傍地走。”
“昂?”星琪没明白,顺着侦探的视线垂眸,脸色腾地红了,脸朝下扑上侦探的单人床,“热嘛。”
不大的房间热气持续蒸腾,不知觉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晚上睡觉不用穿内衣,胸前风光一览无遗。
“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星琪抱着侦探的胳膊,鼻尖在她耳后蹭了又蹭,“找不到遥控器。”
兔子体温是有点高,皮肤也泛着潮红。
但夏礼白不想再重温那几个夜晚的噩梦,人明明在身旁,却像坠入寒潭,冷冰冰的了无生气,醒来后却一无所知。
山区昼夜温差大,不能冒险。
星琪看不懂侦探的脸色,她这边皮肤蹭热乎了,本能地循着凉意爬过去蹭另一边。
她低估了双峰的海拔高度和与侦探的距离,忽然间左胸前一点一凉,接着是右胸前,拖曳了几公分,凉意变成滚烫热意,从两旁往中间汇合,回荡在胸前和胸口。
感受到胀和痛,星琪停下来,手脚并用退回床边,爬回自己床上。
“怎么了?”
星琪盖紧了小被子,不敢抬头,“热。”
“热还捂那么严?”侦探掀开被子,拎着兔尾巴把助手脑袋转过来,“真的不冷?”
星琪眨眨眼,可怜巴巴地挤出两颗眼泪,“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