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东西藏好,别磕着碰着了。”
侦探:“……”
她斜了眼紧张兮兮的星琪,用手肘把她推远些,拉低她的帽子,“藏好,别露头。”
当星琪与夜色融为一体,夏礼白打开手机,飞速敲出一行字——
【兔子已确认,准备开会。】
点击,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是小偷是谁,有一个皮一下的皮对了。
第13章 无题
人赃并获,无从抵赖,得知陈小华已离职,根本无法兑现在千万级流量的平台登寻人启事的承诺,杨红柱一溃千里,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一切。
大半辈子泡在巍巍千里大蒙山的采药人,翻山越岭攀援绝壁如履平地,常与毒蛇猛兽为伍,进了城市摸不着东南西北,分不清白天黑夜,走投无路,给陈小华打了个电话,不料却一头栽进了陷阱。
他是八年前认识的陈小华,知道他是记者,知道他发一篇报道——“那人哪,乌央乌央往大蒙山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问了都是看新闻、看帖子来的。”
杨红柱对流量的威力深信不疑,又因寻女心切,一厢情愿地只往好的方面想,抓住了一个庞大数目构成的渺茫希望,到最后撒手也撒得肝肠寸断。
*
屏幕里,陈小华叫嚣着我是来卧底采访的,被杨红柱以诡异刁钻的角度踹了一脚老实了,和吴征一起被押上直升机。
投影机一闪,分开左右双屏,左边是蔫头耷脑的搭戏三人组,右面是呼呼大睡的尚星琪。
单从车内摄像来看,她极不起眼。
蓬乱毛糙的长发遮去一半面孔,另一小半埋在羽绒服的高领和帽子之间,只露着一双闭着的眼睛和一段稍显薄的鼻梁,几缕汗s-hi的的头发黏在挺翘的鼻头,把这一小块虚虚盖住。
“小夏,兔子真的是她?”首先发话的是万鸿洲,近年来教育培训业冉冉升起的巨星,三江流域首屈一指的青年企业家,常年以良好形象霸占中小学生的辅导教材、家长的电视屏幕——一年能开上百场讲座。
与会中,除了侦探夏礼白,前年才过而立的万鸿洲是最年轻的。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成绩不好又在学校受霸凌的可怜包。”
超大号的羽绒服占满了一个座位,还往外溢了不少,这角度看来,宛如一只用久了被人丢进仓库积灰的巨型兔子玩偶。
“小夏说确认,那肯定就是,听她解释好了呀,小万莫急。”接话的是席秀婉,山庄的前任女主人,观音像的失主。
“婉妹子当然不急,你的传家之宝是找到了,我们还没个影,能不急吗?”第三人从唐装口袋抽出一条手帕,沾了沾眼角,此人名侯秉钧,人称小侯爷,据说祖上乃是某朝登名在册的侯爵,建国以后避嫌改了姓,“我爸他老人家说了,见不着祖上传下来的青铜虎符,可死也不瞑目啊……”
“行了小侯爷,别滴你那□□尿了,瞎耽误功夫。”第四人谭晔瀚须发花白,与会中最年长的那个,拿烟斗磕了磕桌子,止住闲谈,“小夏,你说吧。”
“哎你们说到哪儿了?等下我等下我,我刚哄孩子睡着。”投影屏对面墙上的壁挂电视出现了一名中年女性的上半身,常颖,为山庄提供安保的公司是她父亲名下的产业。
见大伙的目光一致朝她,常颖做了个活泼的鬼脸,“没事儿,小夏,你接着说。”
夏礼白揉揉眉心,目光极快地扫过每个人。
席秀婉春双手捧着不久前失而复得的观音像,春风拂面。
万鸿洲锁定电视对面墙上的荧幕,在尚星琪和搭戏三人组之间游移不定。
小侯爷约是想起临行前老父亲的嘱托,抹了第二次平日不轻弹的眼泪。
谭晔瀚嘬着没点火的烟斗,神色愁苦寂寞——多半是犯烟瘾。
苏姐给在座的人沏茶。
常颖切了静音,正扭头跟画面外的人说话。
此间露脸的共计七人,三江流域排名前百的纳税大户,此间占了五个,苏姐在别的区域。
除了金玉满堂,六人还有个共同点,就是在过去八年内,每家都丢失了一件以上的绝世藏品或传家之宝。
当然三江流域失窃的并不止他们,这六家多少有些世族和事务渊源,相互有所来往,几相合计,组成了失物者联盟。
“那么我先从结论说起,流窜三江流域六年,近两年销声匿迹的小偷就是她。”侦探用激光灯指向尚星琪。
小侯爷拍案而起,“这小贼胆子也忒——”
谭晔瀚一眼扫过去,小侯爷举起帕子偃旗息鼓。
红色激光束飘向左半屏,侦探接着说道,“我们已经知道,陈小华因为工作便利得知观音像藏在山庄,继而找到王老大的外甥吴征,哄骗采药人杨红柱入伙,这三位是配合演戏。而这位——”
她举起遥控器,点选播放新视频,“是本色出演。”
视频没有打码,内容直播间的视频更丰富,从第一次面试尚星琪裹袖子揿门铃开始。
“你们看——”激光红点在星琪手上画了个圈。
“她会出自本能地减少或消除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她用卫衣裹手指揿的门铃,注意到摄像头,立刻拿手机挡脸。面试前,找苏姐问“直播打码的技术处理到什么程度”时是很巧妙地用指甲和指关节翻页。
山庄停留过的地方没留下完整指纹。
“短期记忆力很好,称得上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