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走了过来。
赵时律和韩数已人树底的阴影之下走出来,立在人行道上。
广场外的人行道很宽,来往的人也很多。他们长相出色,自然引得有人注目。而沈书扬和朱紫青,长得也算出众。
四个人面面而站,像一团发光体。
“赵总的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有闲心在外面谈情说爱,真令人佩服。”
“沈公子成天无所事事,都能有心天天花天酒地,那才让人佩服。”
赵时律冷冷的话一出,沈书扬的脸色就变了。这个姓赵的在讽刺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我这个人天生讨厌铜臭味,不像赵总。”
他自诩是一个文人,当然不会与铜臭味同流合污。他看不上商人的嘴脸和手段,觉得唯利是图的人最低级。
“沈公子好清高,只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哪样不是用铜臭买的?试问你身边的这个女伴,要是你一文不名,她会不会在你身边陪着笑脸?”
沈书扬脸一沉,居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朱紫青。
朱紫青心一虚,挤出一个笑。心里当然觉得不可能,要是沈书扬真是个穷小子,谁会花费心思去讨好,怎么还可能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
只是她根本不可能这样说,而是用一种仰慕和崇拜的眼神望着沈书扬,她知道他最喜欢女人这样的眼神。
果然,沈书扬很受用,信心倍增。
“我和女人交往,凭的都是自身的魅力。赵总敢不敢问问自己身边的女人,要是你是个普通人,不是大公司的老板,她会不会抛弃自己的男友,和你在一起?”
沈书扬的眼神盯着韩数,这个问题梗在他的心里,他早就想问了。要是韩数选择的是一个普通男人,他还不会有这么气愤。
因为那样的话,他可以等着看对方后悔。
可是她偏偏找的是赵时律。
韩数直直地看过来,没有躲避,“沈书扬,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赵总,这点我希望你明白。同样的我和赵总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他是大老板。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现在我也会和他在一起。我愿意和他一起共同奋斗,和许多人一样朝九晚五还着房贷,过着普通安乐的生活。”
前世时,赵时律一直都在。他比沈书扬优秀,比沈书扬深情。可是那时候的她,心里只有沈书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好。
如果她真是金钱至上的女人,前世就会和他在一起,为何还要等到蹉跎一世?
扪心自问,要是现在时律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她还是会和他在一起。因为她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们还有孩子。
赵时律的心一震,他没有想到她会直面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同时心里的欢喜升腾着,漫出心间。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她有些喜欢自己了吗?
两人四目相望,彼此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一样的情意。
沈书扬觉得这一幕特别的刺眼,因为他发现韩数看赵总的眼神,和以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前者是温情脉脉,后者只是爱慕。
爱与爱慕,是不一样的。
“说得真好听,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韩数你是这么会说话的人?想不到你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以前真是高看你了。”
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她整天端着个脸,对所有的男人都是拒绝的。那时候他觉得她和所有的女生都不一样,是真正的高岭之花。
男人天生有着征服欲,越是难得到的,越是费尽心思去追。后来韩数成了他的女朋友,他是有些得意的。
再后来,她和自己分手。
谁知道一分手就攀上别一个男人,而且像换了一个人,从高岭之花变成娇艳的人间繁花,在别的男人身边妖娆着。
韩数转过头,看着他。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熟悉的,现在她却觉得无比陌生。陌生到她都怀疑前世的一切,怀疑自己曾经与对方做过多年的夫妻。
“沈书扬,我以为一个男人最大的风度,是体现在和女人分手后,不恶语相向,不纠缠不休。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何必把别人牵扯进来。曾经你在我的心中堪比魏晋公子,潇洒清高。是你,一手打破了我对你的所有幻想。而我在你的心中,只怕也已变得面目可憎,像所有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既然如此,我们应当都庆幸,庆幸自己早早认清对方的真面目。从此不再联系,不再纠缠。”
不再纠缠?
说得容易。
沈书扬冷笑着,她说得倒是轻巧。她把自己甩了,居然还说什么以后不再联系。从来只有他不要别人,还从来没有女人敢甩他。
韩数是第一个。
自从和她分手后,他觉得一切都开始不对劲。凭什么他这边不好过,她却可以毫无负担地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二十多年唯一一个动过念头想娶回家的女人,这让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