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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眦欲裂，一切犹如无声的慢镜头，沉重地上映在眼前，刀割开那个人的头颅，浅灰的断发轻盈地飘散空中。

“银时——！！！！”高杉挣脱束缚，冲向那个砍掉老师的同伴，一把怀剑飞来，高杉失去了左眼，在闭上的左眼中，最后烙印下银时那张脸和他眼中的泪水。

黑夜叉放下射剑的手，“恩师为你们捡回的命，别自相残杀浪费了，自身弱小招致的毁灭，复仇还是苟活，你们该知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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齑粉漫天长扬，火焰熊熊燃烧，松阳的ròu_tǐ化作灰烬。

高杉双手紧握，不可能的……老师真的死了，这个总是笑着读课本，毫不留情敲我们脑袋、批评我们半吊子、教我们剑术、教我们道理的人，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左眼又开始疼了，高杉伸手触摸，是血，右眼也有液体流下来，没有颜色，是泪水，原来是哭了啊，不知不觉哭了出来，心痛得哭出来，没有人来抚慰受伤的心，没有人再温暖地拥你入怀，银时和桂也自顾自流泪，哭吧，歇斯底里哭一场，把泪水流干，把心中的痛发泄出来。血与泪干涸在脸上，已经流不出任何液体了，为什么还是充满悲伤？眼泪真是没用的东西，不会再哭了。

悬崖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立起一个小土坟，里面埋着老师的骨灰。高杉、银时、桂不发一语，默默伫立很久，久到天泛星辰。他们不知道彼此注视着坟茔在想些什么，失去了守护的东西未来能做些什么，唯一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人的内心是平静的，眼前有一条必须要走的路——复仇！老师用生命换取他们的生命，他一次又一次保护他们，他们却没能成功保护老师一次，是自身的软弱招致他的陨落，但是，那个卑劣的天人同样不可饶恕！复仇，斩杀掉弱小的他们！让那个天人为老师做陪葬！

为了变强，高杉日以继夜练剑，在没有仗打的日子里，除了吃饭睡觉，他的其余时间全被训练占据。每一天，高杉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关节酸痛不已，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营倒头就睡，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梦见死去的老师，不会有时间感受伤痛。渐渐的，他的剑术更加精进狠厉，感官愈加敏锐，看不见的左眼不再是拖累他的弱点，他可以轻松应对战场上的任何攻袭，甚至与同样发奋的银时、桂交战也丝毫不居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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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起滴血的脑袋，高杉注视狰狞的青色面孔，丑陋得让人唾弃，随意抛下山崖，他转身与满身血污的银时和桂离去。

崖下，一只乌鸦发现美味的食物，扑扇翅膀停到脑袋上，啄食被石砾扎破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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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杀了天人复仇却没有释然？为什么心情越来越沉重？为什么胸中还是压抑着痛苦？看来，复仇还没结束，还有幕府这个仇敌在，那个腐朽无能的政府，勾结天人打压攘夷志士，是夺走老师的罪魁祸首。“复仇，复仇”这样的声音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在高杉耳边回荡，心中的野兽觉醒，夜夜痛苦地呻*吟，仇恨充满脑海。

桂对高杉说：“你的眼神变了。”

变了么？是变了，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世界的我，眼神变得犀利了。

银时对高杉说：“我快要不认识你了。”

高杉置之一笑，一开始我们注视的目标就不一样，虽然从一个地方出发，但终会走向不同的方向，快到分开成为陌生人的时候了吗？

樱花散落在树下昏倒的人的脸上，高杉醒过来，伸手接住花瓣后攥紧，发狂大笑，三百四十六败，三百四十六胜，银时赢了，但没能打醒陷于疯狂的高杉，樱花树下，曾经聚在一起的灵魂最终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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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的某一处，高杉站在高处看着被火焰燃烧的天人大使馆，瞳孔映着火光，他只想要复仇，给周围造成多大伤害，会不会牵连无辜的人都没关系。

他从怀里拿出烟斗点起火，吸了一口烟嘴然后吐气。多次把地狱业火引到人间，善良的老师会生气地从彼世回来教训自己么？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自己，应该早已被逐出师门了吧，这样想着，高杉嘴角噙笑转身离开。

高杉戴着斗笠走在江户的大街上，一抹久违的白色身影擦肩而过，那个白色身影与另一个不相识的男人勾肩搭背，嬉笑着晚上去居酒屋纵情喝酒。高杉回到船舷上，满腔的怒气让他坐立不安，为什么你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逍遥自在地活着！你忘记了吗，曾经的仇恨！曾经的痛苦！一无所有的我们只能背负痛苦走下去，为什么你不像我一样……眼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只闭上的左眼最后看到的是你的痛苦，明明你深爱着老师，明明你比谁都想救他，要是你的话，当时一定能做到，我们不是说好即便牺牲生命也要救下老师的吗，为什么你违背约定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