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时我也留意不上那么多呀···也不知那丹桂哪里鼻子那么灵,怀里油纸包的小鱼干都几乎被扯出来了···”
小鱼干?听拂冬提起这个,微醺突然想起来,她在被水呛到之时,喝下的水似乎也隐隐有一些类似鱼腥的味道。
“那小鱼干可有让丹桂给吃了?”微醺问。
“没,我都及时拉住了,纸包都没破的。”拂冬道。
又是一无所获,微醺跟李颜只得先回去。原本微醺还想到裴姨娘的院里去询问看能否找到些突破,但李颜坚持让她先回去休息,她心里小小高兴之余也只得从了。
李颜把微醺送到映日苑的时候,春桃就苦着脸从绣楼上下来了,一见到远处从游廊过来的六姑娘和李公子立马跑了过来。
神情紧张,气喘吁吁道:“姑···姑娘···你怎么才回来呀?三老爷来了,我跟他说姑娘到以泽居去了,然后他就生气了,让我马上把姑娘给找回来呢!”
春桃说完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墨绿的身影从绣楼下踱步来了。
随着脚步渐近,微醺下意识地伸臂挡到了李颜面前。
“爹···你今儿不是要回衙门去吗?”微醺微垂着头,有些心虚道。
她爹却并不理会,一个劲儿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她身后站得笔挺的李颜。
“颜儿···”话语威严中带着些挟令:“你与你六妹妹,始终是有别于血缘的,往后,还是少些私下里接触,以免授人话柄!”
微醺一听,马上上前想要驳回,但是又想到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欲言又止地,不由地就转过头去看李颜。
李颜从容不迫地与蒋戚耀对视着,良久,才淡淡地道:“义父过虑了,颜儿不过是恰好碰到六妹妹,鉴于她大病初愈才送她回来而已。”说完,他几乎是立即就毫不眷恋地转身走了。
他的言下之意,要不是微醺主动去“碰到”,他是不屑于与她接触的!
得知这个认知后,微醺很是沮丧地低下了头。
李颜从映日苑出来后,绕到了外庭。
步上几级阶梯走上花厅,当日的筵席正正就是设在这里,只是,搬清了桌席,这时已经空空荡荡的。一阵穿堂风吹入,檐上高挂的红绉纱灯罩此起彼伏的。
李颜站在了堂正中,闭起了眼睛,开始细细地回忆当日的情形。
这时,厅外却有一阵喧嚣打断了他的思考。
“柳管家···行行好吧,再给一次机会···再给一次机会!小人一定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十的长相沧桑的老人跪倒在青砖地面上,糊满补丁的双袖死死地拽着老柳六的手。
而柳管家却一个劲儿地摇摇头,无可奈何道:“张九,你我幼时一场邻里乡亲,也别说我没有保你了,不然,你以为你开罪的谁?臻玲珑绸缎坊的刘员外啊···如今只把你逐出府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想了···”
“柳管家,柳管家···”那一身衣衫褴褛的张久见柳六要走,连忙又拽紧他的衣袖,双膝点地跪行了一段路,声色凄厉道:“可是我家里老母病了···还几个娃儿如今都没吃的了,田里也荒了很久,就我一个劳力啊···你这不是在赶绝我们吗···”
柳管家蹙着眉,摇摇头一把将自个的衣袖从那沾满黑色厚茧、瘦骨嶙峋的手中用力拽出,叹气道:“只能怪你不走运了,明知道那个刘员外一碰鱼腥就出疹子了,你偏好,洗得那些茶杯不知怎地都沾染上腥味了,幸好人没事,不然!牢狱是逃不掉了!”
鱼腥味?李颜隐隐记得,这个刘员外说是蒋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近年来在替蒋戚耀打理田庄生意正是有起色,蒋戚耀也非常看重他,于是在自家闺女的生辰宴上才破例地邀请了他,当日因为有些田税的问题急需处理,于是就坐在蒋戚耀他们那一席上。
那当时这位刘员外用的茶杯,应该跟微醺用的是放到一处上的。微醺方才恰好和他说过,喝水的时候似乎隐隐觉得有些鱼腥的味道,那这位刘员外用的杯子也正好有腥味。
会不会,那一席的杯都沾了腥味?
☆、第87章
他立马上前, 追问了张九有关于当天宴席时的一些细节。
张九那时候是负责把盘碗碟洗好端出去的, 端到三老爷和姑娘那一席时,因为后面有人叫住了他,让他帮忙把瓜果切一切, 于是, 他就放下了那一桌的杯盘。后来端出去的时候也不觉有什么问题,也都没弄脏什么的,当时他也记得自己把杯盘洗得干干净净的,可不知怎地那刘员外就硬说是沾到鱼腥出疹子了。
若丹桂确实在舌头上被下了毒, 那杯子沾染鱼腥,就正好说明凶手打算利用腥味来吸引它去舔杯子。这样一来,似乎就能合理地解释了投毒的过程。
只是, 要排查出投毒的人,似乎缺一个完好的契机。李颜敛眉凝神,苦思着。
近日,国公府上下的流言又传得纷纷扬扬的。
听说, 蒋三爷的螟蛉之子李颜在外庭一个偏僻的小跨院桃树下, 挖出了裴姨娘院里的丹桂。
听说那丹桂是中毒而亡的,而中的毒正好跟六姑娘的毒是一样的。
听说蒋三爷知道后立马请仵作把猫尸剖了, 结果发现猫的肚子里有一样物件,很有可能是凶手给猫下毒时不小心让其吞下去了。如今只要翻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