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和人?”志国的父亲看似有些惊恐。
“没错,鬼和人。”
“能够行床笫之事?”
“能。”
“可照你这说法,我儿子的鬼魂岂不是得一直困在棺材里?那他就不能投胎转世了。”志国父亲和妻子对视一眼,妻子立即垂眼,不做任何反应。
道士微微眯眼,“我刚刚才说了,让你别管亡灵的事,一个死人能不能投胎,你何必去理?记着,主宰你儿子命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天;假如天要他去投胎,就算我是玉皇大帝都阻止不了。”
“说是这样说……”
“你不忍心,我便不做法了,把他手脚重新接回去,随你们便。”
“不……道长,还是……”志国父亲深吸一口气,“还是继续,都已走到这步,浪费就不好了。”
志国的魂魄在上方恼火不已,什么叫做浪费就不好?他难道是一袋粮食还是一块砖头?岂有浪费的道理?
道士欣慰点头,“你想通了就好。”
道士托起画满红符的绷带,走到狼藉的停尸台旁边,撕烂尸体本就破烂的衣料,一层绕一层的替尸身裹上绷带,符咒为底,藏在里面,最后在最外面那层裹上没有画符的洁白绷带,把红符遮挡严实。
志国父亲问:“我儿子以后如何寻找女子?我的意思是说,他能随意闯入女子房中吗?”
道士说:“不要紧,能将鬼魂挡在家门外的东西很少,除非是家中阳气旺,或者有玄门法器加持,至于杂货铺子里卖的那些陶瓷观音或者八卦镜,不过是些糊弄小孩的赝品,真正的玄门法器是有法师开光的,轻易不外借,一般人家都不太可能拥有正统的法器,所以普通闺女的房间,随便进去绝无问题。”
道士忽地贼贼一笑:“令郎要是想,也不必一年一度,夜夜出去liè_yàn寻欢都成,看他乐意。”
“需要chù_nǚ?”
“这点倒没有要求,又不是只有chù_nǚ才有阴气,其实男人生来也有阴气,只是没有女人多。”
志国父亲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既然找女人对鬼魂来说如此轻松,那我就不必多虑了,等明天,我再准备一副空棺材,正式为志国举办丧礼,让亲戚们过来吊唁。”
“咒文已画好,可以入馆了。”
志国父亲对两个儿子使了眼色,儿子们略显迟疑,“父亲,尸体满是血,好恶心,非得要我们亲手抬?”
志国父亲怒喝:“难不成要我跟你们娘亲动手?这不是尸体,这是‘圣体金身’,放尊重点!”
志国在半空中不免觉得有些嘲讽。好个“放尊重点”,都把他和畜生接在了一起,这还算尊重?
志国心里已笃定,他不会出棺去谋害任何一个女子的,待一入葬,他就永生永世在暗中躲藏,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去害人。
儿子们一脸厌恶的抬起尸体。
“小心点,地上滑,别让金身磕碰着了。”志国母亲在旁叮咛,好像他们兄弟搬的是一件古董家具。
志国父亲说:“道长,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尽管说来,能帮则帮,当然,崇老爷能赏些劳务费自然最好。”
“费用少不了你,那个把我儿子推进泥坑里的女人……”
“我怎听说是殉情?现在又成她把人推进去的?”
“是不是殉情不重要,反正是她连累我儿子的,她这贱货三番四次的勾引,才导致我儿子走到殉情这一步。她是杀我儿子的凶手。”
“她叫什么名字?”
“睿儿,本家姓柳。”
“崇老爷有何指示?”
“这贱货就这么死了,太便宜。我要你把她打进地狱里受苦。”
“容我算算她的造化……恩……不成,她命好,生前没作恶,是个良善的灵魂,地狱只收恶鬼,不会接纳她,不过她也去不了投胎,因她心有眷恋,不愿离开这个世间,亡灵至今仍然无依无靠的游荡在淹死她的泥坑附近。”
“道长,有什么办法,让她品尝到地狱里的苦楚?”
“非得如此?她已死了,不能饶恕她?”
“不能,她害我损失一个儿子。”
“可也让你得到一个养尸的机会。”
“我心有不甘,不能让她好过。”
“噢……我多嘴问一句,崇老爷,你是否嫉妒你的儿子?”
“你这话何解?”
“听说你曾收用过睿儿,她抵死不从,结果血崩,险些没命,老爷,莫非你嫉妒睿儿爱上的人是你儿子,不是你?”
“胡说八道!我没有收用过她!都是那些没事干的老佣人瞎编的谣言!她血崩的事更是空穴来风,管家告诉我,她作风不好,经常小偷小摸,所以我才同意管家把她逐出去,在我爱妻面前,不准你讲这种没凭没据的流言!”
分明是在信口雌黄、扭曲事实,要不是父亲满怀恶意从中作梗,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犯不着被逼结束性命;
志国气得想飞下去和他父亲动手,但他却动弹不能,只能悬在原处,猜是道士用某种法术定住了他的魂魄。
不由得看了一眼志国母亲,她的表情很冷漠,既不为自己丈夫辩解半句,也不见她发火,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志国心想,这一家子都是非人的存在,铁石心肠,没有人性,他痛恨自己出生在这个利益至上、人情寡薄的家族里。
道士拱手道歉:“老爷,如果我有说错的地方,就当我没说过。”
“道长,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