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兜铃噗嗤一笑:“你果然是个木鱼脑袋。”
李续断特别无辜的说:“谁能猜到?即使我能占卜,我也卜不出这么详细的事件。”
“占卜只能卜出事件的大概脉络,却不能卜出细节,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占卜术根本不入流。”司马长眠在旁边吐槽。
南宫兜铃说:“你该不会又要吹牛说,你们密言宗的占卜术,能把细节也给卜出来?拜托你打一下草稿,这牛是越吹越大了。”
司马长眠很中肯的说:“我并没有这么说,天底下的占卜都有个致命缺陷,包括炼金术和玄门中的占卜,甚至西方的占卜术,都无法占卜出非常详尽的细节出来。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改进这个占卜术。”
“怎么改进?”南宫兜铃问,“法术自古以来就有,还能改进?”
“法术正是经过了不停的改进,才有了今天的面貌,只是现在的人都不思上进,不再对法术深入研究,分明是有许多缺陷的法术,也不进行任何改造,这才导致天下的玄门法术在这一两百年间,根本没有任何进步。”
南宫兜铃说:“改进法术你以为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有风险的,说不定会走火入魔。你这样胆小不肯冒风险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有本事,你自己先动手进行完善法术的任务。”
司马长眠在屋檐上停下脚步,看着她说:“我会的。迟早会的,我会实现一种毫无破绽,毫无漏洞的法术,这种法术,将要凌驾在密言宗,乃至炼金术以上。”
南宫兜铃对他眨眨眼睛,在月色下,司马长眠的表情分外认真,充满了骄傲,说的仿佛是一件即将实现的事情。
他这样虔诚和坚定的态度,令人心生敬畏,她甚至不敢嘲笑。
李续断说:“不如就在这里开始吧。”
司马长眠点点头,一路漂浮在他肩膀移动的十二仙道万华镜似乎受着他意志力的操纵,停在四个人中间。
镜子不过手掌大小,上面雕刻着双鹤飞翔的图样,镜面分明是石头,在月光底下却仿佛水流一样流淌着游动的光泽。
司马长眠看了她一眼,“你总说这东西是你的,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没有我的黑符当做罗盘指引你,你根本找不到这个法器。寻到它,我起码也占着一半的功劳。”
“可这东西不能对半分吧?”南宫兜铃说:“不过我看在师叔的面子上,暂时不和你争。”
李续断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好像很满意南宫兜铃这样听话的态度。
司马长眠双手微微伸出,好似捧着东西一样伸向月光,闭上双眼诵读经文: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南宫兜铃心想,司马长眠对使用万华镜的诀窍还真是得心应手。
在他默诵大悲忏法经下,万华镜的表面开始翻腾,旋转,像湖面上突如其来出现的漩涡,镜面往下凹陷,镜子往外扩张,越变越大。
四个人慌忙往后倒退,踩在倾斜的屋脊上,强行稳住身体,古老的瓦片上布满苔藓,需要很小心保持平衡。
万华镜变得如同一个八仙桌这么大。
司马长眠睁开双眼,对其他人点点头,大家几乎是行动一致的踩上万华镜。
四个人的身体一瞬间往下沉没。
南宫兜铃感到手臂被人一拽,原来是戴泽星,他又紧张又害怕。
南宫兜铃心里笑话他此刻的胆怯,但并不鄙视他的人格。
她很清楚,戴泽星的胆怯都表现在小事情上,一旦有真正的危机出现,他可以成为一个英雄。
这简直是个奇迹般的男孩。
南宫兜铃望着他脸,戴泽星还很年轻,也就年长她六岁,比起李续断,戴泽星身上有种滑稽的气质,但他和李续断一样可靠。
反正绝对比司马长眠可靠。
南宫兜铃不由得转换了一种心情,如果她放弃李续断这只难以追逐的猎物,转而开始学会去欣赏戴泽星会如何?
无量说的对,李续断是一心一意追求成仙的人,就算南宫兜铃成功的诱惑了他,可李续断说不定哪天就会后悔。
戴泽星就不同了,他是个普通人,还有个铁饭碗,工作也怪有趣的,在世界各地冒险,和他在一起,说不定日子会的很新鲜。
而且戴泽星成家立业是绝对没有障碍的,作为他的妻子,会是怎样一种滋味?
她慌忙摇头,干嘛在这样的关头,想些这么荒唐的事。
她不是花心的人,青龙那样神勇威猛的人,都没让她产生过追求的念头,这个瑟瑟发抖的邻家男孩竟然让她心生了想要交往的心意。
她想,可能是戴泽星和李续断有相似之处,生来都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让女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照顾他们。
专注了心思,身边的风景一下子遁入黑暗,周围的空间飞速旋转。
她感觉戴泽星抱着她手臂的力气加大了。
她不由得在黑暗中握住他手,用这安抚人心的力量叫他别那么紧张。
黑暗中又透出星点般的煞白,南宫兜铃眯起眼睛观看。
身边的环境停止了转动。
所有人都停留在一片黑暗中,望着眼前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片光芒来自一块更加深邃的黑暗。
那块更深更黑的黑暗在缓慢的转动,转动间,透出中心的星点光芒出来。
南宫兜铃认得这样的漩涡,这种漩涡转动的方式,和世间所有漩涡都不一样。
它看上去特别的沉重,漩涡中仿佛流动这许多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