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恶心!
她的神经绷得快要断了,屈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浑身一阵阵地起着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恶心反胃以及恐惧,把那份情书撕得粉碎,回家找了个打火机把那些碎片烧成灰烬,才安下心来。
那个男孩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又见以沫对他冷若冰霜,避之不及,也就偃旗息鼓,恹恹消失了。
但是那封情书在以沫的心里引发的震动从未消退,那封情书唤醒了她的性别意识,她终于意识女孩子和男孩子是完全对立的两种生物,他们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疯玩胡闹了,如果一个男孩子对她殷勤,一定不是因为想把她变成“哥们儿”,而是想把她变成女朋友。
“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有了天渊之别。
意识到这些后,以沫渐渐变了,她不再没心没肺的笑,不再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不再大步流星的走路,不再穿男式的衣裤鞋袜。
她开始像古装片女主角那样迈着小步子走路,开始学着用微妙的表情表达感受,开始在乎别人的目光,尤其是男孩子的目光——尽管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有天晚上,她看完电视后去睡觉,忽然想起电视上的“太太口服液”广告,广告里的女主角用手指在圆润丰满的手臂上戳了一下,顿时弹了回去,那样成熟的女性身体,让她很好奇。于是,她也试着在自己手臂上戳了一下,却被自己瘦瘦的手臂硌得发痛。她暗想,看来自己一点都不像个女人,那那个男孩喜欢自己什么呢?
她越想越不明白,偷偷爬起来坐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缺了角的穿衣镜里,她发现了另一个自己:长发掩映下的小脸渐渐长开了,粉色睡裙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玲珑的曲线。她端坐在镜子前,柳叶般微微上挑的大眼里闪动着慌乱、羞涩。镜子里的那个女孩,确实像春日枝头静静待发的花蕾。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段没剧情,主要写女主的成长,一个loli都少女的转变
☆、第七章(3)
初一那年期末,忽然传来噩耗,以沫乡下的奶奶去世了。
还没来得及期考,以沫就随爸爸去乡下致丧。
等到一切料理停当,新年都已过大半。
回城前一个晚上,宁志伟坐在岌岌将倾的老屋子里,含泪抱着以沫说:“爸爸现在什么亲人都没了,只有你了。”
以沫的鼻尖骤然就红了。
听闻他们父女要走,几个旧邻里亲戚来送行,宁志伟不得已还要强打精神来应对他们。
一个被以沫唤作四姨娘的女人心疼地把以沫抱在怀里说:“这个孩子福气可真薄,从小没了娘不说,也从没有得过爷爷奶奶的好。”
以沫这才悚然意识到,原来和别的同学比,自己竟是那么的无所依傍!
是啊,除了爸爸以外,她还有什么呢?军区大院那间小屋子?不,那是国家的。可安此心的故乡?只有这栋被常年烟气熏黑的老屋子。她对这个叫做故乡的地方没有任何记忆。
原来,在学校里风采出众的宁以沫,只是一个没有退路的可怜虫,哪怕一个乡下妇人都可以怜悯地说她“没有福气”!
离开故乡的那天,以沫心情很凝重。那种说不出的憋屈和阴郁,一直萦绕在心头,直到过完整个寒假,她的心情才略微排解些。
*
新学期开始后,以沫变得比以前更爱学习了,连下课、午休时分,她都端坐在课桌前看书、做题,无论外界多么喧哗吵闹,她充耳不闻。她习惯于低垂双眼,让人无法看见她长睫掩映下的眸中,到底装着什么。
老师们对这样的以沫都很满意,只有许荔觉得担心,她总觉得现在的以沫哪里不对了,现在的她,没有了以前的轻盈天真,眉宇间有多了些老成气。她虽然还是成绩出众的学习委员,但是一举一动间已经不再有发自内心的自信、笃定。
那期中考,不负以沫的刻苦,她以甩开第二名二十几分的好成绩拿下了年级第一。
接下来的全校大会上,表现出众的以沫被年级组选为初中部的优生代表上台讲话。
那是以沫第一次站在全校学生面前讲话,当她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时,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尽管紧张,但是早已烂熟于心的演讲词还是冷静机械地从她口中冒出来。
她一边讲话,一边放眼去看底下人的反应,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有的人是崇拜、有的人是好奇、有的人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