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就连她去靖国公府,都要求一个管事姑姑,四个大宫女以及两位大太监跟随,更别说那些随行侍卫了。
出了宫门也不过两条街就是靖国公府,弄得如此浩浩荡荡,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示威。
“茭白,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啊。”
纵然有那么多宫女,可对她来说,还是不熟,于是更加万分想念还在路上的那些贴身侍女。
“我的好公主。”茭白笑了笑,“您可别害怕,您要是都害怕了,我们更加忐忑了。”
她没有办法给公主殿下出什么主意,她们几个都是公主六岁被今上收养的时候调过来的,从来没有听公主提过外祖家一句。旁人那里倒是听到过几耳朵,也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魏元音更加戚戚然,愁叹道:“你看,我就觉得回盛安不算好事。”
同在马车内的另外一名大宫女倒是先笑了:“公主您这话说的,陛下是想给您寻一门好亲事啊。”
茭白听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知道说话这个是叫榛叶,暗暗记了一笔。
回音宫调来的这批人良莠不齐她是知道的。只是公主用不惯便罢了,这些人竟也侍候不惯,这不,这里说着话竟然敢插嘴了。
呵,也难怪,见够了宫里的富贵,又怎么会把个身世落魄的养女当回事,却忘了陛下待公主多用心。
公主不介意,她却不能放任。
正想说什么,手背却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下,抬起头,就看到公主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再仔细一看,这三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靖国公府大门前。
望而生畏。
所有第一次到靖国公府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魏元音更是。
同她在赵郡见惯了的带着金戈铁马气的府邸不同,靖国公府处处都透着历史的沉淀,以及诗书满卷的气息。
不愧是……
文臣巨擎。
三任皇后,两任宰辅,桃李撑着朝廷半边天。林家,确实是大昭世家里的领头羊。
可惜,他们向来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魏元音站在大门前时,望着那块开国皇帝赐的牌匾还觉得滋味莫辨。
迎接魏元音的管家恭恭敬敬但也不卑不亢,只是客客气气道了句:“公主殿下请这边走。”
唯有茭白紧随着她落后半步多,其余人大多低眉顺眼地跟在最后面,显示对靖国公府的恭敬。
“殿下刚刚为何不让我教训她。”
魏元音抬着头,见管家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轻声道:“没说错啊。”
茭白知道,自家公主看起来跳脱,心里却很有主意,该撒娇撒娇,该装可怜装可怜,就图个自在。
这盛安却是最不自在的地方。
管家把魏元音他们带到了花厅,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然连待客的样子也不摆。
魏元音方一露脸,花厅里七七八八的人便站了起来,该行礼的行礼,该客套的客套。由着管家为她介绍明明是她亲人的这些人。
“国公爷进宫了,走之前交代您等他回来。”
魏元音颔首,依着礼坐到了大舅母身边。
靖国公中年丧妻,并未续娶,而他那些妾室也不会出现这场面上,如今后宅当家做主的是她的大舅母苏氏。
苏氏进门早,异常清楚自己的小姑子出嫁前和府里的弯弯绕绕,于是看到这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难免有些怜悯。也知道公公让她回来也只是为了面上。
魏元音是陛下养女,又在外面待了十多年,如今回盛京,怎么也应该举办个花会诗会,让小姑娘正式走进贵女圈里。
可是举办宴会的人选却耐人寻味。
皇帝不适合出面,但他没有立皇后,更没有其他公主,而太后娘娘呢,又早早去了西山,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
算来算去,最适合做的,却是魏元音的外祖家。苏氏原本拿这件事问过大老爷,大老爷也在国公爷面前问了问口风,国公爷却没有答复,只下了帖子要魏元音回来一趟。
倘若魏元音离开这个门后,国公府却没丝毫消息要请人办宴,那她以后只会更尴尬。
“刚回盛安,可有什么不适?”苏氏对魏元音是愈发怜悯了,“无论是金银首饰还是诗词琴画,盛安与赵郡都略不同,若得空了,倒不妨和你二表姐交流交流。”
魏元音知道这是苏氏的善意,也知道这份套近乎多半来自于自己的身世以及父皇,但还是心领了,她歪着头看了看右手边第三个圆脸姑娘。
那是苏氏的二女儿,林盼,同苏氏一样眉清目秀,只是眉眼间多少带了愁意,仿佛有化不开的心事。
“我听父皇提起过,靖国公府的公子贵女都极善诗书,二表姐必是其中佼佼。”
她没说的是,父皇还说了,现在这形势下,女儿家虽然读书越多越开眼界,却做不了什么,只是平添烦恼。他不希望自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