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人山人海,秋后第一场杀头刑罚落在了**盟身上。
看着被押上来一个赛一个美貌的**盟弟子,围观的百姓看的是又可怜又同情。
夏茵雪作为主谋者最后一个被押上台。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穿着白色囚服的夏茵雪当之无愧的如雪美人,乌鸦鸦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苍白憔悴的小脸蛋上黑漆漆的眼带着朦胧泪光,一眼看过去就先醉在两汪秋水一般的动人眸子里。
好一个秋水伊人!
“果然是倾国美人,难怪迷惑那么多达官贵人!这小模样,换大爷我看了也是骨头都酥了!”
“啧啧,难怪是邪教教主呢,这美色看一眼说啥我都信了!”
“就你那出息!”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刑台上的人淡然处之。主座上的正是岳柳贤和白无叡,还有其他参与审讯办案的大小官员醢。
行刑时间定在午时三刻,据说此时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可以压下砍头血腥带来的晦气。时辰若到,法刀砍下,人头落地。
刽子手已经竖起刑刀,走上了刑台,便有八名囚犯被拖上前来,刽子手站在囚犯后面,直待三通鼓响,杀令一下,便即挥刀问斩。
夏茵雪面色虽然憔悴,还保持着盟主的冷然傲骨,瞥了身边刽子手一眼,毫无惧色笑道:“待会儿动手痛快点,可别让你姑奶奶我半死不活。”
那刽子手咧嘴一笑,道:“这把刀已经砍过几十个脑袋,没有一次失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痛快上路。”
夏茵雪这才妩媚笑道:“那就先谢大哥。”
距离午时三刻已经近在咫尺,刑场没有一丝动静,亏谨王府还连夜通知他们**盟大盟主来营救小妹了,他们还暗戳戳做好被劫法场的准备,现在看来果然是女人,迷惑人心还行,做大事就没什么魄力了。白无叡显出失望之色,叹道:“岳柳贤啊,看来那帮邪教徒已经不准备动手了。缇”
朝廷把**盟打成了邪教,蛊惑人心,利用权贵,连顾叙之前被兰君芙算计误刺文王的事也算在里面,白无叡为了帮顾叙脱罪,把这个谋刺王爷的重罪盖在夏茵雪头上,说是谋刺皇族,企图谋朝篡位,加上私下审问**盟被俘虏的女弟子中的舵主、护法之类上层女弟子得知**盟为了发展,私底下还有强行利用贵族圈占百姓山地,财物美色行贿官员巧取豪夺富商财产,有了大产业又偷税露税,还利用她们各国之间都有势力走私盐铁矿物等利润极大的物产。
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一桩一桩写下来,张榜公布在外,行刑前,岳柳贤亲自把这些罪名再次当着公众诵读一遍。
夏茵雪闻言冷笑:“说什么是我们利用美色蛊惑人心,生的美丽是我们的过错吗?想要自己过得更好是我们的过错吗?说什么我们罪恶罄竹难书,若不是你们男人自己心里***无穷,贪图权力富贵美貌,会有我们的可乘之机吗?所谓的蛊惑人心,不过是给了你们内心***的发泄渠道!”
“妖言惑众!”岳柳贤正色训斥。一旁的白无叡却是沉着脸没有说话,他们其实最清楚,小人犯小罪,大人犯大罪,大理寺的监狱里关押的达官贵人所犯下的贪赃枉法罪恶滔天的大罪远比普通百姓仇杀偷窃要多的多。
“哼,历史上多少昏君,都说美色误国,若不是昏君自己无能,自己只想享受皇家出生带来的富贵奢华却不愿意履行自己的责任,坐拥天下美人的皇帝能被一个女人妖言蛊惑?就说我们蛊惑的达官贵人,谁不是心中有鬼,谁不是美人成群,怎么会独独被我们利用?说到底,苍蝇不叮无缝蛋,自己内心龌龊,现在把责任都推卸到我们女人头上,呵!这就是你们男人!”
说到最后,夏茵雪或许是自认死罪到头,把所有心里想说的话一次性说个够,甚至猖狂地大笑:“什么皇帝,什么王爷,什么王朝将相,什么达官贵人,你们统统都是一个样!男人,本性就是贱!”
“女人想着有自己佳婿孩子,相夫教子,在一方家庭的小天地就可以满足;可是男人,永远不会满足!你们不会满足自己手中的权力,不会满足自己屁股下坐的位置,就像永远不会满足后院的美人一样!你们本性贪权,好斗,嗜杀,政场上的官员,战场上的将士,你们的明争暗斗比我们勾结人心善良吗?你们手上染上的人命血腥杀戮罪孽比我们少吗?”
男权社会,女人苦苦挣扎,只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然而一旦男人出了事,第一个怪罪的总是女人。
世人总是给女人强加各种压力,连女人也用道德绑架,什么贤德淑良,什么温柔体贴,什么端庄大度,什么善良包容,看似赞美,却是将女人词条化了,用女戒女则框的死死的,不允许女人有野心,有***,也有人性中的善恶。
夏茵雪绝望之际疯狂的呐喊,似乎是喊出了自己多年的憋屈。她们一边鄙视男人,一边为了站的更高不得不攀附男人利用男人,其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法场上**盟的女弟子被说得潸然泪下,似乎多年的处境在这一腔呐喊中得到了最后的宣泄。
而刑台下的百姓有一刹那的寂静,似乎被触动了心里的所思所想。
便在此时,在这片近乎难耐的寂静中,忽听得人群中传来惊叫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岳柳贤眯起双眼向远处看去,此时也已经发现什么,骤然站起,大小官员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