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晚了,还说早点上晚膳让你们早点回去呢,一下子就这么久了。”
皇后惊讶地放下筷子。
“没事,孙儿也想多陪陪祖母。”赫连云鸾从刚才看着两个女人谈笑甚欢起就眉眼含笑,整个人没了棱角锋芒,柔和的仿佛一推就倒,现在更是温情脉脉,看向兰君芙的眼里,像含着漫天星光,璀璨,耀眼。
兰君芙回视,一笑。
皇后见状,意味深长和祁女官对视一个眼神,放心地笑了:“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不早了,现在天气冷,晚上更冷,别冻坏了,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进宫看我,祖母不欢迎别人,难道还不欢迎你不成!”
“看啊,皇祖母都要赶人了!”兰君芙故意道,“难不成是不想给我们桂花酒了?”
“哈哈,你这孩子!”
众人都笑了。
一片欢声笑语中,皇后和祁女官亲自把赫连云鸾和兰君芙送出了荣寿宫。
“他俩,会好好的。”
远远地看着二人的背影,郎才女貌,是那般般配,皇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等到两人疲惫的回到谨王府时,兰君芙已经眼睛都快闭上了,感觉自己像是战斗了一整天,心思莫测的皇帝,心怀愧疚想弥补的榴仙夫人,这些长辈中,真正心无杂质关爱谨王的,只有皇后。
“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就寝吧。”马车停了,半天不见动静,赫连云鸾亲自掀起车帘,就看到兰君芙已经靠着车厢打起了盹。
晃晃悠悠扶着赫连云鸾的肩膀爬下马车,兰君芙趴在赫连云鸾肩头再打一个大大的呵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赫连云鸾拿出帕子,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看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好,”兰君芙再次一个呵欠,好困,索性抱住他脖子,整个人将重量都放到赫连云鸾身上,头也自觉地搭在宽厚的肩膀上,“抱我回去,不想走路了。”
赫连云鸾暖暖地一笑,打横抱起,走向兰君芙住的后院。
不知怎么想的,赫连云鸾并没有走正门,隐隐约约中,并不希望他们这美好的相处被破坏,直接飞檐走壁从窗户进入兰君芙的卧房,将她放到床上。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兰君芙随意蹬掉脚上的鞋子,就把床里面的被子往身上一拉,眼睛都懒得睁开地跟赫连云鸾告别:
“晚安。”
“嗯,晚安。”赫连云鸾看着滚到被窝里一闭眼已经彻底睡死的兰君芙,娇憨的模样和第一次见面时的狡黠完全不同,却是同样的动人,那诱人的肌肤,似乎在呼唤他,再靠近点,再靠近点,赫连云鸾不自觉地凑过去,再凑过去
突然感到一股带着强烈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危机感骤然而起,赫连云鸾立刻谨慎抬头。一抬头,身后,摇光,玉衡,天璇,开阳,四个丫鬟,齐齐的瞪着他,那眼神,要多敌视有多敌视了。
赫连云鸾:
(二)
“今天是荟如生日吧?他还在宫里吧?我就知道,她又不会请我。是我的错啊,当时算好了一切,却唯独忘了那孩子的性情,你说那么烈的性子像谁,哦,对了,像荟如,已经过去十年了,穿金戴银噎着金汤勺长大的贵族千金竟然坚持了十年的吃素穿麻,是对太子的思念让她坚持的,还是对我的恨”
空旷到清冷的书房里,赫连瀛站在窗前,望着荣寿宫的方向,低声自说自话着。深秋的夜风很寒冷,吹的赫连瀛不一会就打了个喷嚏,却始终不肯离去。赵公公亲自上来给皇帝加了件狐皮披风。
“皇上,谨王和谨王妃出宫了。”
“哦,今日这么早,难得。他们这一走,荣寿宫里冷清的估计都能听到落花声了。”
自从皇后闭宫修佛后,再不见外人了。女儿远嫁,儿子一个死一个被圈禁,唯一的孙儿地位尴尬生怕进宫遇到杜思娴或者赫连淳瑷,对他更加不愿意相见。说起来,他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记得比自己小那么多的荟如已经跟自己一样,两鬓有了白发,荟如无悲无喜的模样已经跟她供奉的那尊玉观音相像了,看似完美无瑕,却是没有感情,触手冰冷的空洞躯壳。
荣寿宫冷冷清清的,不是冷宫,胜似冷宫。
“皇后娘娘让谨王和谨王妃早点回去,还送了自己酿的桂花酒。”赵公公安慰地提及了皇后的心情不错,“皇后娘娘今日挺高兴的,很喜欢谨王妃。后来还教谨王妃酿桂花酒,谨王妃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一品寿桃’,据说是前周的宫廷菜,皇后娘娘吃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很是喜欢。谨王妃把这道菜教给了李嬷嬷,说以后可以常做给皇后娘娘吃。”
“‘一品寿桃’啊,朕也是吃过的,给前周文思皇后祝寿时吃的,说起来,文思皇后还是昭和公主的外祖母。文思皇后很喜欢这道菜,每年祝寿必回上此菜,据说还是婳苓公主亲手做的,难怪,难怪。”
赫连瀛难得地笑着提起前周的事,虽然他一向看不上只会舞文弄墨,毫无治理国家才能,更无安邦定国本事的周哀帝,但对于贤惠忠贞的文思皇后颇为欣赏。
文思皇后是越国开国皇帝澹台无忧的亲姐姐,周哀帝被杀后她义愤填膺拒绝了澹台无忧接她回娘家的请求,在周哀帝尸体旁自杀殉情。婳苓公主为了让父母好好安葬,答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