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她与他之间那无法跨越的鸿沟,隔着的不是凡尘的须臾几十载,更不是天地,而是她不能舍弃的父母和六界。
碧海
执明神君匆匆赶回来,还未出言询问,安宁拿出另一半签令,执明神君亦拿出另一半签令,两枚签令立即自动缓缓上升,慢慢合在一起,像两块相互吸引的磁石,六角对齐相对应的六角,合上的一瞬间感觉签令一沉,几乎要坠落在地,执明神君连忙接住,这已经齐整的签令更有份量了。流动着的暖光是几位创世神披泽六界的心血。
只有一半的签令自然不能把青天梵雷请下来,刚才在青天,几乎要被梵雷击中,如今签令完整,执明神君握紧了签令,看了安宁一眼,冲她点点头,又往青天赶去。
“报!”
一天兵领着一卷染血的竹卷进来,执明神君停下脚步,担忧的看着那小兵,安宁往前两步,接过竹卷,未打开看,只说,“神君放心。”
执明点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只到执明神君的背影看不见,安宁才打开竹卷,燧迟报来的,监兵神君本已突破重围,却不料这是悟渊的请君入瓮,监兵神君一路顺利的杀进殿内,一路疑惑怎会防守如此松动,等反应过来时已被悟渊的兵马包围,如今监兵神君连带着两万兵将被困观朝殿。
燧迟不敢轻举妄动,怕遭悟渊圈套,只得报信回来,安宁看完,“立马让帝子回来。”
小兵领命而去,安宁想到什么,“等等,把孟章神君也请回来。”
两人领兵迅速回到校场,安宁握着燧迟的手,不等安宁想说什么,燧迟急急的问,“母亲可是归来了?”
安宁点点头,“兄长,你现在听我说。”
“你说。”
“如今悟渊将父亲,监兵祖父都困在观朝殿,我们不能再这么莽撞了,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我们只能先谋再战。”
“对,安宁说的是。”孟章神君附和着,沉着一张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现在告诉你,悟渊他的软肋是什么。”
燧迟带着遗憾看着安宁,安宁也看出来了,“先不要问那么多,你听好,悟渊此人乃真人而渡劫,顺应天道,承继天道,大正之心,更是玲珑之心,如今不过是心有障目,他的弱点就是他的心,他现在若控制不住自己便会入魔。”
“安宁,你说了这么多,既然他的心是弱点,那我要怎么做?”
“激怒他,一个没了理智的人才更容易拿下。”
“若他真的入魔,我们怎么可能拿的下他?”
“帝子。”孟章神君颇有些心累,捏捏眉间,心道,“这天吴和凰姬结孕时,智慧都给了安宁?”
“你忘了安宁说的请青天梵雷和我们布下的太极玄机阵吗?”
燧迟讪讪的,摸摸脑袋,“一时着急忘记了。”
若悟渊入魔,梵雷及时落下,悟渊在梵雷下根本手无还手之力,等梵雷消散,太极玄机阵出,悟渊更是避无可避。
其实向安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若是真的激怒悟渊,不是更麻烦吗?就和凡尘的练武之人一样,若走火入魔,武力值可比之前更甚,破坏力更强,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根本控制不住,若真的控制住,就算不提伤亡,要付出的代价何其惨烈,安宁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两方僵持,悟渊先派兵出击,校场北部乃是监兵神君的阵营,如今监兵神君背悟渊所困,一时群龙无首,便被悟渊兵马先扰的军心不稳,几乎全军覆没,离得最近的孟章神君率兵镇压,悟渊本就是试探,并没有多少兵力,第一场战役算是平手而过。
后来,监兵神君座下复祁君私下密谋,私闯观朝殿,被悟渊撞的正着又被悟渊囚困在观朝殿,至此,悟渊正式点兵二十万,亲自领兵,兵压校场,陵光神君和孟章神君清点四大神君座下兵力,全部加上只有十一万。
执明神君在青天逗留已久,已有四天却迟迟未归,几人合计,陵光神君和孟章神君各统领两方兵力,一前一后准备迎敌。
校场外布下十方覆罗网,悟渊一时还攻不进来,这只是暂时的屏障,并不是长久之计,悟渊也知道,他只是兵压校场周边,还未有起攻之意。
校场近着北荒,风大的很,把悟渊的披风吹得飒飒作响,他站在高高的山上,望着下面那白玉苍穹顶的校场,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
她可能很恨自己吧?!
怎么可能不恨,连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有什么办法,当一个人心有欲念,便滋生出许多贪嗔痴,它就像虫子一样啃咬着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内心不宁,生出许多狂妄,却控制不了它,不得不服从于它,终有一天,誓会打破平衡,变成另一个连自己都陌生的自己。
悟渊也说不清这样的自己是否喜闻乐见,可在这做了许多不合时宜,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心里又隐隐期待着最后的结局如自己所预料。
这种矛盾一直持续着,病态又幽暗的思想让自己的内心即愤恨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