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无可奈何的声音,“倘若他执意去昆仑,便去吧。”
向安回神才发现焕易已在自己的身旁,“大师兄。”
焕易点头,看着向安看着他的目光带了隐隐的期待和勇往直前的无畏,突然释然的笑笑,罢了,且看他的造化吧。
离魂
仲夏的天,中午的太阳正是最猛烈的时候,感觉这一片世界都要被消融进无尽的炎热里,向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摸出水袋,已经没有水了,遂放下手臂,焕易便把他的递过来了。
向安摆摆手,“不了,大师兄,还能坚持。”
焕易僵着不肯接回,向安只得接过,小口的抿了两口,又递还给焕易,看焕易不发一言的挺直了背脊,目光端正的看着前方,向安也学着焕易的样子,挺直的腰,正经的跪好。
任由汗水滴落在乱石上,变成水汽消散于这炎热中。
时间一晃到了黄昏,两人僵直了身上,慢慢坐在地上,向安两眼发昏的从包袱里摸出一个饼,分成两半,给一半焕易,“大师兄,休息一会。”
焕易咽下干燥的饼干,只点点头不说话,看了眼昆仑山前无形的屏障,里面是雪白的一片,只偶尔看见有仙鹤从昆仑山飞出,往不同的地方去。
两人一月前就找到了这座让人向往不已的昆仑仙山,却是乱石堆,连颗树,连株花都没有,若不是撞到那无形的屏障结界,两人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只是昆仑山山门不开,不管是大声呼叫,还是诚心跪拜,都皆无所应,向安为了来这里,受了许多苦难,如今昆仑山就近在眼前,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只是苦于不得进,只用了最笨的方法,每天清晨到昆仑山前跪着,希望自己的诚心能够感动仙者。
那一天两人跪着,听的里面传来悠远的声音,“无缘不进,你们走吧。”
向安听了,只握紧了拳头,声音藏着不甘的苦痛,“若无缘,我如何找得到此处,仙长你不开门让我们进去,才是让我们无缘。”
“仙尊在上,往仙尊看到我们的诚意,收我们进山吧。”焕易跪拜磕头,一脸诚恳,向安亦跟着跪拜,两人额头抵着那晒的炎热的石头,俯下身的姿势像是等待听从宣判的姿态。
昆仑山里传来的还是哪一句,“无缘不进,你们走吧。”
向安梗着脖子,“不,向安会跪在这里,到仙者把门打开为止。”
这一跪,就跪了一月。
焕易咽下饼干,仰起头喝了一口水,看见远处天边远远往这里驶来一辆精致大气的四马拉的马车,焕易用手一抹嘴巴,站起来,“向安,你看。”
向安顺着焕易指的方向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大师兄,看什么?”
焕易忘了,向安到底还是脱胎于凡,不似自己已修炼到半真人地步,能够看的远一些。
“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了。”
话说着,那辆马车已疾驰至昆仑山大门前,焕易和向安两人抬着头,看着那恢宏大气的马车,惊叹于那不掺一丝杂毛的白马如何驰骏有神,那马车如何巧夺天工。
只见马车内走出一个娉婷仙子,扬声呼道,“帝女亲临,望天尊始开山门。”
风吹起马车的纱帐,隐约露出一片浅色的衣角和朦胧的侧脸,纱帐飘然落下,一切掩于平静。
帝女?
是安宁吗?
向安以仰望直视的姿态看着,只觉眼睛被太阳的余热刺的有些发酸发涨的疼痛,眼里有些泪水好像在打转。
昆仑山那无形的屏障慢慢打开,那仙子站在马车前,看那屏障张开至足以让马车进去,亲自架着马车进入昆仑山,焕易拉着发愣的向安跟在那马车后面也进入了昆仑山。
只见那马车速度极快,在进入昆仑山之后疾驰间只留下残影,焕易只得拉着向安,小心的腾着云,向安将目光转回现下,看着自己正腾在空中,觉得脚下一冷,几欲滑到,焕易眼疾手快的扶着他。
“不用怕。”
向安只得把所有的心思掩藏,专心的看着脚下那巍巍山峰,两人一路腾云往有声音的地方去,只见昆仑山极大,绵延几座山,路过这座山听得郎朗读书声,再行下一座山又听得整齐划一的练习剑法兵阵的声音。
“大师兄,昆仑山那么大,我们应该去哪里啊?”
向安张口,觉得呼啸而过的风灌进自己的喉咙,呛的想咳嗽。
“我亦不知,不如我们下去问问人吧?”
“好。”
两人说着,焕易控制着腾云的速度慢慢往下落,却见前面极快的速度飞来一个人,只见模糊一片浅青色一团,向安拉住焕易的衣服,焕易稳下身形,想控制住自己落下的速度,却躲避不及那人横冲直撞的飞来飞去,撞成一堆,纷纷往下掉。
只听那人大声呼叫,“父亲救我。”
向安看那山在眼前入春笋般迅速往上升高,风从耳边刮过,听到几声鹤鸣,向安控制不住的想大叫,却听撞到他们的那人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