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撒满了大地,天上有几朵懒洋洋的白云。
七月下旬,太阳刚升起来,阳光就已暴烈。
古国烟集公署门前,人也懒洋洋的聚拢起来。
桃晓眼角瞄着全陆虎,这条霓国的走狗正张着嘴,呲着嘴里的金牙,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油汗。
“听说全陆虎的那两颗金牙还是霓国人给镶的呢。”江强军的一个土兵嘀咕着。
“还真下本,要是今天他成功闹事了,霓国人是不是该把他满嘴牙都换成金的。”桃晓轻声哼着,没有回头。他的任务是盯着这颗‘大金牙’。射人先射马嘛。
“中尉,这帮小子说的什么啊?”
“盯住全陆虎身边那四只狗,问那么多废话。”桃晓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个士兵。
来者当然不善,桃晓的卫族语学的不多,不过他还是半听半猜的知道了这些卫族人在说什么。无非是不承认烟集边署,要抗税云云,看来全陆虎这几颗大金牙还真是说动了几个游民。当然,桃晓知道那也不难,流氓无赖,各国史上都不绝,霓国想要在烟集制造事端,否定古国的治权,让治下的卫族人交税给霓国人当然是一件很能恶心人的办法。不过商锋这个灭火队长做的还不赖,满面和蔼,侃侃而谈,语重心长。桃晓知道他有这个特长,自己常说开店的话,要让他当店长的。
桃晓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针和分针已经夹成了一个尖锐的角度。宋矩拍着胸脯说过,他在中午十二点前会把军队带回来的,但是,那可不简单。
“中尉!”
桃晓鼻尖也渗出了汗,全陆虎手下的‘四大金刚’已经开始向前拱去,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商峰。桃晓立刻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这四个人过去肯定不是文斗,是武斗的,反正这些人的目的是挑起事端,那么办不好总比办不成的强。
“跟上去!”桃晓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开始犹豫起来,宋矩还没有带兵赶回来,那后续怎么办?如何控制局势?他盯着全陆虎,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
周围的人群突然如沸水一样鼓动起来。
“……父老们,汉满朝族居此白山黑水之侧,已有数百年,共同开荒,种田,生长于斯。绶卿来此地,开边署,立学校,设电报,所为何事?为的就是给大家一个安居乐业,为的就是给大家一个公道!现在有人想挑拨离间,使各族兄弟仇杀,你们觉得这是为你们好吗?想想这些人平时的所作所为,他们得逞后会善待各位吗?本帮办向来处事公平,首恶必惩,胁从不论,拿下!”
桃晓不用再有丝毫犹豫了,他看都没看吴禄贞身后升起来的那么旗帜。锁腕,顶膝……,他现在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当初楚绶卿教给他这几招时身体留下的记忆——手腕像被钢构一样圈在了身后,你会用力的想转过身,然后胃里就像突然给塞进了一个铁球……
全陆虎此时突然就像一个软踏踏的沉重布袋子,桃晓很嫌弃的把这个布袋子摔在地上,吭的一声。他用膝盖一压,全陆虎扭头,已经满嘴是血。正想挣扎,桃晓另一只脚已踩住他的脖子,然后牢牢的把他捆了起来。
“你小子行不行啊,这个拔牙方法一点都不专业啊。”扭头时,宋矩正抱着肩膀,俯视着自己,用脚碾着地上的两颗金牙。在他的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正三面合围扑过来,几百多个声音狂吼着,“蹲下,抱头。乱动者杀。”一阵枪托后,偶有一些反抗的,像大头菜一样被拍倒在地上。
“别弄那恶心玩意了,跟我来。”桃晓向宋矩一摆手,一进会的骨干一个个被拔了出来。
金海龙已被押到面前,正满嘴含糊着大叫,“楚秀卿,别得意。你这样对待大卫国民,天理来容,你斗不过太裙的……”
楚绶卿嘴角露出一阵嘲讽的微笑。一挥手,许子鉴已带了十几人过来,有妇孺、有老人、有少年,他们哭嚎着撕打着全陆虎的四大金刚,许子鉴一条条的数说着诸人的劣迹,如何勾结霓国人,如何鱼肉乡里,如何欺男霸女。
“拍照吧,太裙。”宋矩把照相机塞在了一个脸色像吃了臭豆腐混了酸辣汤一样的霓国记者手里。
台下一阵交头接耳,楚绶卿看着这一张张面孔,朗声道:“什么叫认贼作父,什么叫无耻之尤?卫国即将亡国,有人甘为亡国奴不算,还图谋让乡亲们也做亡国之奴。这样的人有何脸面自称大卫国民,棋子后裔?乡亲们,难道你们也自愿做这样的败类嘛?今天首恶已惩,其他人都回家吧,扪心而问,想想你们今天该不该来,如有下次,可怨不得楚绶卿……”
“宋大胡子,多亏你及时回来,不然被打掉牙的恐怕是我了。”
“好像你应该感谢的是我才对吧。”桃晓横了商峰一眼。
“感谢,感谢。”
“那些卫国二进会的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驱逐了事。让他们自己签下感谢信,就说是私自越界,伤是在深山老林受的,他们被烟集边务公署所救,然后承诺永不再入古国境内。”商峰叹了口气。
“就这么把他们放了?”宋矩一拍桌子。
“楚帮办也难做啊,如果他把那三十八个卫国人治罪,恐怕朝廷就要治他的罪了。”
“早知今日,我们当初还是上山的好。”
桃晓摇了摇头。如果去当土匪,上山当然容易。但可惜,不是。那这么点根基怎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