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宝大帅提拔，多谢姚总办举荐。”

“恩，免礼。”宝芬拿着烟袋锅在凳子上敲了敲。“不过想必你也听过山右的情形，情势窘迫啊。陆军讲武堂这个名目不是难事，本帅上奏陆军部就是了。但讲武堂的经费从何举措？着实为难。多亏姚兰逊举荐，他说商锋你素有能明，华清学堂当初的经费，也是你帮着一点一滴的挤出来的。我们山右讲武堂的经费筹措，你可愿意用心？”

宋矩看看商锋，心说，没错，你是没入雍州都督那个瓮，但是山右的瓮还不是早晚要入。

“不知讲武堂的经费该如何筹措？想必宝大帅早有成算。”

这是商锋在要价码，只是宝芬能给什么呢？

“山右机器局的经费出自内陆常关。所以呢，需要商贤侄去筹措一下，我们都知道，你想做一番事业，所以此事非你不可。”

“这，恐怕不合规矩。”商锋皱着眉头。

“哪里不合规矩？常关的经费除了直接供给内务府的部分，我们山右行省有权提用。只是能用几分，就看贤侄你的才能了。”

“常关原来的经费都是给机器局的。经费多寡，内里情弊，自然都是机器局总办更为了解。所以此事，照理应该机器局总办去做，然后能分润多少给讲武堂，大帅再来定夺不迟。”

宋矩心里暗笑，想拿商锋当枪使，当然不容易。这小子的脑子自然也不是磨盘。这一脚皮球踢的，一点都不比我差。

但宝芬迟疑了一下却又笑了。“商锋啊。本来这事我想过些日再和你商量。但兰逊一直说区区一个陆小负了商锋你的才学。不如这样，一事不妨二主，大原的机器局一直不见起色，我想不如你就兼了机器局的差事。这样做起事来就名正言顺了。”

“商锋初来乍到，尺寸之功未立，怎么能身兼两职？实在是不敢从命。”

“商锋啊，这是宝大帅抬爱，你怎可推诿。”姚兰逊在一边已黑了脸。

“既如此，在下只有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尔已。”商锋敬了个军礼，满脸正气……

“好，好……”

宋矩目瞪口呆。

“商锋，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我故意，而是咱们宝大帅故意啊。”

宋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话哪里说来的？”

“你知道山右的内陆常关吗？”

“当然知道，内扼长城，外通漠北。所有对漠北元族和露国的贸易，都先要在内陆常关征税，名称叫杀虎口。”

“不错。杀虎口的税监要换人了。”

“换人？”宋矩不解其意，但是知道一定喝商锋有点关系。

“杀虎口的税监听说换的是关然亭的门人。”

宋矩豁然开朗，“原来宝芬是借你和关然亭的关系，去杀虎口抠银子。”

商锋摇摇头，“杀虎口的银子，能抠出来的，当然早就抠出来了。不能抠的，必然有不能抠的道理。宝大帅这是让我给他火中取栗。”

“那你。”

“富贵险中求啊，不然我怎么能兼了机器局。”

宋矩的脸几乎绿下来，“商锋，你不明白你这个机器局根本就兼不久吗？”

“当然，不管我成事不成事，都有不让我长期兼两个职务的道理。或许，”商锋冷笑一声，“他们了解了讲武堂的意义后，反而是我陆小校长做不久的可能更大一点。”

“那你？”

“老宋，那就得拼一下咯。”

“怎么拼？”

“拼我们和宝大帅，谁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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