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亲手查封的这里，然后街坊四邻就都和我熟了。那之后天然居没人敢接手，自然就成了我们的产业。”宋矩咧嘴笑笑，“不过这里的老股东偶尔也出现。”

宋矩拍了拍手，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出现在关伏庸面前。

“这位是？”

“巡警道户籍科科长兰贵馨。”

“哦。”

关伏庸点了点头，“早就听宋矩和商锋说过。”

“惭愧。”

看来兰贵馨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宋矩和商锋会怎么介绍他。关伏庸心里暗笑，这个兰贵馨倒是个妙人。“惭愧什么？我和宋矩、商锋都很佩服你和西兄。而且，这次还要兰兄多帮忙呢。”

“不知关参议有何驱策？”

“兰兄，这几天我们想让学生游行的声势更大一点。”

“这，抚署这几天已经几次严令巡警道戒备学生游行，恐怕不是时机吧。而且……您是邮传部的参议，学生游行的太厉害……”

“学生游行的太厉害于我这个官怕是没有好处？”关伏庸笑笑，“兰兄，实不相瞒，我和哲国人正在谈判，我想学生游行有助于我在谈判桌上得到一些有利于古国的东西。至于抚署那边，我想下一波的游行绅商会站在前面，所以学生的安全应该不是大问题……”

“那在下就放心了，兰某这就去办。”

关伏庸看着兰贵馨出门的背影，“这小子现在靠谱吗？”

“暂时看还行，反正我会让人盯着他的，他自己也知道。”宋矩皱了皱眉，“不过学生的安全真的不是大问题吗？”

关伏庸挠挠头，“我当然不能打包票。”

宋矩直起了腰板。“你不能……”

“当然不能，那些年轻人，你可以鼓动他们，让他们去造成破坏，那都应该不算难。不过你我都年轻过，几百个愤怒的年轻人会控制他们头脑理性的表达意见吗？除非你认为可以教一头狮子像一只小猫一样用猫砂。”

“关伏庸！那里面也会有太珩学堂的学生！我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学生，你就这样利用这些年轻人吗？为了你的利益？”

关伏庸睁大了眼睛，“宋矩，你也太搞笑了吧。好啊，既然你这么愿意护着你的崽。那我不缺太珩学堂那一两百人，你这就回学校，禁止他们参加游行。”

“我这就去。”

但宋矩站起身，却没挪动脚步。

关伏庸哼了一声，“怎么样，你那些学生可是自己哭着喊着要去吧，别说你，就算商锋赶回来还不是一样没辙。”

“卑鄙。”宋矩坐了下来，扭头不看关伏庸。

“宋矩，他们迟早要上这一课啊。我不过是借借他们的东风罢了，难不成你以为光靠借东风就能火烧赤壁了？”

“我懒得理你烧哪里。”

关伏庸笑笑，“我不烧这烧那，这山右第二十二师的军费又从哪里来？太珩学堂不要花钱吗？王屋公司不要花钱吗？而且咱们还要在大原筹建钢厂，没有铁路和银行，那还玩什么？”

宋矩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今天在花厅里的一举一动，都无非是用绅商去压宝芬，让那些绅商自己把盐税拿到手。而那些绅商想造声势，自然就会去运动学生。然后你无非是想借着学生再去给绅商更大的压力，让宝芬他们不得不接受。但这样下去，局势很可能就会失控。就算你提前搞定了铜蒲铁路的商办公司，让宋笃敬他们提前吐出已收的股份，也不见得就没有风险。”

“你只说对了一半。”关伏庸也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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