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都在想夜里的梦,这是大黄鼠狼第三次给我托梦。我心里其实是相信的,想到梦里后来出现的白须老人我又有些害怕。万一如梦中一样进去里面出不来了怎么办?大黄鼠狼可是没给过我任何提示的。
我没能抑制住自己对术法修炼的渴求和好奇,再加之确信大黄鼠狼不会害我,决定第二天进洞去探寻一番。
既然决定进洞,自然要预做准备。好才前些日子我和姐姐又换了,我砍柴,由她带着妹妹扯猪草做家务。省却了安排跟脚妹妹的苦恼。
次日早饭后,待姐姐带着妹妹出了门,我将大门锁上,从侧门进到屋里。不一会黄世仁他们来叫我,黄世仁的腿伤已好了,这几天我们又聚在一块砍柴。我躲在屋偷笑着不吭声,待他们几个骂骂咧咧的走后,我将准备好的手电、火柴、松节、几颗熟鸡蛋、和一壶泉水统统装进桂老爹留给我的小背篓里,带上桃木护身符,揣着南爹爹留给我的杀猪刀,鬼鬼祟祟的溜出了村子。
打开洞门,我进入了石洞,两只小黄狼“吱溜“窜了过来,估计是从我家回来后在窝里睡懒觉。
我关闭了洞门,坐下歇息了一会,背好背篓,左手拧亮手电,右手握着杀猪刀,转过后面的石室往里走。两只小黄鼠狼飞快的窜到前面,它们似乎知道我要去哪里,走一段停下来等等我,待我走到跟前时,它们又飞快的往前窜。
依着梦中记忆,我涉过冰冷刺骨的水流,进入到怪石嶙峋的石洞里。我确定两只小家伙是熟悉里面路径的,它们走走停停,带着我进入了岔洞。为了万无一失,不致于转回来时迷路,我用杀猪刀尖在洞口石壁上做了记号。
依照梦中的记忆和小黄鼠狼的带路,我估计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走到了石洞的尽头一一梦里那个空空的石室。
真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石室,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石室不大,比我家的住房还壁面和脚下没有石笋石柱,只是有些凸凹不平。我在壁面上找了一圈,并无梦中所见的小洞口,我晓得肯定和上次一样,洞口还得要靠我自己去寻找。
有了前次的经验,依着梦中的方位,没费多大功夫,我就找到了控制洞门开合的机关,我看着露出来的小小洞口,坐下来想歇息一会,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后再进去。
两只小家伙见我坐下,立马窜过来往我怀里钻,我将它们搂在怀里,它们身上的热气透过毛发传到我的身上,让我十分的舒坦,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已其实已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的在打着哆嗦。
疏忽了一个大问题。外面是烈日如火的三伏天,这石洞却十分阴凉,估计温度在十几二十度的样子,好才我们上山砍柴干活,不管有多热,也从不敢穿汗衫短裤,总是会穿上破旧的长袖外套和长裤,以防被棘刺茅草划伤。尽管这样,还是不足以抵御洞内的阴寒,刚刚一路高度紧张,心无旁心骛,竟然没能觉察,这下一歇息,方才感觉出来阴冷。
我赶紧站起来,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几块松节柴,划燃火柴点着,生了一个小火堆,随着松油燃烧爆出的“噼啪“声响,我的身子渐渐的暖和了。但是很快我又感紧将火熄灭,因为忪节燃烧会产生黑烟,石室空间狭又无明显的通风出口,要不多久就会让人受不住。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好才只烧了这一会,还不致有事,我闻着浓浓的烟味,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一下。我抱着两只小黄鼠狼,钻进洞口,向里面走去。
里面是个更小的石室,进去后我顾不上打量室内,站在洞口边紧张的盯着,过了一会,见洞口并未像梦里那样闭合,这才放下心来,放下黄鼠狼,返身察看起来。
这一看吓得我跳了起来,只见石室内靠里的石壁边倚着一具骷髅,白森森的腿骨和头骨闪着萤光,头骨上眼睛和嘴巴位置的三个大黑洞让我不敢直视。骷髅旁边有一些散落的碎片,估计是腐烂了的衣服。好一会我才定下心神,低头看见两只小黄鼠狼伏在我脚边,四只小眼盯着骷髅的方向一动不动,我右手握紧了杀猪刀,手电光柱四下移动着。
石室里除了那具骷髅和旁边的一个小匣子,再无他物,我寻思了一下,估计这具骷髅应该是昨晚梦中的白发老者,而旁边那个匣子,应该就是大黄鼠狼要我来找的东西。
经过南爹爹、亮伯伯和桂老爹的传授教导,我懂事多了,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这个小匣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定就是这位逝去不知有多少年的前辈的。我上前几步,放下手电和杀猪刀,对着骷髅跪下叩了三个头说:
”前辈,我不晓得您是谁,今日我进来洞中,冲撞了前辈请您千万莫怪。这个小箱子我会拿走,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现在还做不了什么事,等过几年我长大了,会寻一块好地,将前辈您的骨殖收敛了好好安葬的。您如有什么吩咐,就请托个梦给我吧。”
说完我站起来,上前抱起匣子,小匣子入手冰凉,沉沉的,估计是铁的。
我缓缓的退出石室,扳动机关,将洞口关闭了。在两只小黄鼠狼的带领下,一路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