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瘟神簿在哪!”猫焦急地跳上窗缘。
“不要!你骂我妈妈,你是坏猫,我不帮你。”桓景生气地说,“你不跟我妈妈说对不起,我就不跟你讲。”
“你有病喔?”黑猫气得张牙舞爪,“我讲话一般人又听不到!”
“不管!”
僵持半天,黑猫虽然满肚子不情愿,可是他拿一个六岁孩子没办法,那本书又对他那么重要……最后他只好对着床那边大叫。
“对不起!你不是笨女人!赶快睡你的觉!”说完,马上转头问男孩,“这样可以了吧?快告诉我!”
“可以!”桓景满意地笑开脸,“你刚说的书,被王屠户捡走了!”
“怎么可能?”黑猫张大眼、竖双耳瞪着桓景,“凡人别说碰了,应该根本看不到才对。”
“可是那本书不是黑皮、白线,里面又没字吗?”桓景歪头,指指窗外不远处,“掉在那边树下面,王屠户说要拿回去记账嘛!”
“听起来没错,地点也对。可是……啊!”黑猫恍然大悟,“一定是沾到脏东西现了形,才会被人看到捡走吧?”
“所以没错啰?”
“告诉我,那王屠户住哪?”黑猫焦急地说,“没有瘟神簿,我连人住哪都不知道。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住哪吧?”
“噢,王屠户吗?我知道。”桓景踮起脚来指往远方,“你要从那边直走,再左转,然后走走走右转,再左转。靠旁边……”
“够了够了,有听没有懂。”黑猫不耐烦地说,“你带我去。”
突然一阵风吹来,桓景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站在窗外了。
黑猫就在他脚下,绕着他的脚踝催他出发。
“哇!黑猫咪你好厉害!你一定不是普通猫咪吧?”桓景惊讶地发现这件事,边走边惊叹。
“少废话,快走。”猫急匆匆跟着桓景迈开步伐,口里还小声嘀咕,“普通猫会说话吗?白痴……”
“黑猫咪你说什么?”桓景没听清楚。
“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黑猫没好气的回答,“还有,别叫我黑猫咪。”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桓景!”
“不告诉你。”黑猫咕哝着,“而且我也没问你叫什么……”
“什么?”
“没事!”
县城西郊的王屠户家,是栋破破烂烂的木头建筑物。桓景带黑猫左绕右绕晃了老半天才来到这里,明明是凉爽的夜,黑猫却累得喘气不已。
“嗯。”桓景在房前停下脚步,“黑猫咪,你累了吗?”
“我不累,只是魂快飞了。没瘟神簿我没力量……”黑猫舌头一伸一缩地哈气,“你该不会要说你迷路了吧?”
“没有,到啦!”桓景指指眼前的小房子。“王屠户家。”
话还没说完,黑猫就飞身上了屋檐,在屋顶走一圈,又跳下来。桓景奇怪地看着猫小小的脸,他似乎在生气。
“这里没有瘟神簿。”黑猫的绿眼眯了起来,“你不会记错地方吧?”
“你问王屠户住哪。我就带你来他家啊!”桓景无辜地眨眨眼睛。“你要找书得早讲,他放在摊子上嘛!”
“够了!”黑猫哀嚎。
屠户的摊子在城中市集,六岁孩子又走不快。这样来回半个县城,等桓景找到那本黑皮书,满月也快下山了。
“找到了!是这个吧?”
桓景兴奋地从木头摊子的抹布底下挖出黑皮书,拿到早已累瘫的黑猫面前。书碰到猫鼻子的一刹那,黑猫变成了高大的黑袍青年,桓景只有他腰那么高。虽然桓景还小,可是他觉得这青年很好看,他乌黑的长发披到肩上,有着长长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尖尖的脸,还有一张月光下看起来没什么血色的嘴巴。
“太好了,还好在天亮前找到。”黑衣青年弯着薄薄的嘴唇笑起来,低头看看桓景,“谢啦!小弟。”
“大哥哥,你是黑猫咪吗?”桓景瞪大眼睛仰着头,“你变好大喔!而且,你好漂亮。”
“没空跟你胡扯,我得把落掉的工作赶完。”青年把手按上桓景的小头,扭往家的方向,“我得谢谢你。所以你先回去睡觉,明天下午,到城北的桥边找我。”
“那我……”
没等桓景话说出口,他就不省人事了。待他醒来天已大亮,而且好好地躺在家中床上。
孩子就是孩子,什么事情都会当真。无论父母怎么说服他在作梦,小桓景就硬是不信,趁大人睡午觉的空档往约定的地点跑,他才不认为昨夜的奇遇只是场梦。
人来人往的城北桥边,桓景找了又找,才终于看到昨夜见过的青年在一棵大树下远远躲开人群。晚秋下午微凉的风吹过,黑袍青年躺得怡然自得,靠在树根上仔细研究那本黑书,直到桓景童声打破昏睡的午后。
“黑猫哥哥!”
听到那个叫声青年就皱眉,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冲过来扑在青年身上,倒是一点也不认生。
“黑猫哥哥你好难找喔!”桓景天真地笑着,小脸颊红通通的发着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黑袍青年“啪”一声把书合起来,小心的把书塞回兜里放好。在试过两次把小桓景从大腿上赶走失败后,他终于放弃,然后很严肃地开口。
“小弟。你听清楚……”
“我叫桓景。”男孩晶亮的眼睛盯着青年的脸。
“好,桓景。你仔细听着,”青年屈服,“我不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