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出来说话罢了。
但此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最沉重的刀斧将赵坦坦最后的一点幻想和侥幸狠狠劈开。她向后退了几步,脸色渐渐发白,肩头的白鹦鹉被她死死地按住无法动弹,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她。
薛逸含见她如此反应,只道她是乍然听闻自家师兄的事不可置信,叹口气继续道:“传说此魔花名为惜澜,一共五瓣,生长于心间,绽放于额间。惜澜魔花全部开放之时,便是宿主堕魔之际……而崔尘额间如今已经开了四片,随时有可能入魔。甚至有长老揣测,之前各派女修出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崔尘天资过人,若是堕魔必为一大祸患。如今掌教他们应当是准备布下天罗地网,绝不放任将来魔界多这样一个助力。”
他说着伸手拉住赵坦坦的手,恳切道:“赵师妹毕竟与我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我想与你结为道侣之心未变。那崔尘虽是你同门师兄,但堕魔不比其他,一旦入魔之后便神智混乱六亲不认,最先受害的往往是最亲近之人。因此我实不忍看你蒙在鼓里,将那随时会堕魔的崔尘视为亲人,最后反受其害……若你信我,便暂时与崔尘保持一点距离,以防不测。”
反受其害?师兄虽然越来越性情古怪,但自初识至今,他又何曾害过自己?他甚至还帮过自己、救过自己。
赵坦坦虽然时常浑浑噩噩,却还是能感受到崔尘对自己的那份关怀之意,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信?你问我信不信你?”她挣开薛逸含的手,又向后退了几步,突然讽刺地笑了两声,“薛师兄莫非忘记了,当初在黑山沼泽身陷魔窟之时,是谁救你与你师妹们出来?若非没有我的师兄,你如今还能站在这里问我信不信你吗?为什么我师兄能在你危险的时候救你,你却不能在他身中魔花的时候拉他一把?”
薛逸含猝然被她这一问,愣住了。
身为正道弟子,自如门派起便教导嫉恶如仇,见邪魔外道必诛之。他自从发现崔尘身带魔气即将堕魔之后,便一直在掌教的示意下着手安排除魔之事。
此时赵坦坦这番话,却蓦然令他惊醒过来——是啊,崔尘除了是个即将堕魔的危险人物外,还曾经点化他,令他顿悟突破了困住他许久的瓶颈,修为因此得到很大提升。更曾经,也是他和师妹们的救命恩人。
他看到惜澜魔花的记载之时,为何不曾想到再继续找一找,也许藏中还会有驱除魔花的方法?
也许,这就是他两次提出结为道侣,都遭拒的原因吧。他在心境上,还不如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女子。
越想他越感到惭愧,正要抬头向赵坦坦表达歉意。这才发现在他发呆之时,赵坦坦早已跑开了,想来是跑回了清源剑派的院落中。
薛逸含自嘲地笑笑,转身驭剑飞向藏,决定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再好好找一下惜澜魔花的有关资料。
第109章 冤家路窄
赵坦坦匆匆忙忙地向前走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等停下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冷汗涔涔从额头落下,背上也有些黏腻。
“雪衣。”明明走得并不累,她却费力地喘了几下,仿佛难以支撑般倚着一旁的树干,有些艰难地在心中传音道,“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师兄额头的惜澜魔花竟然被人识破了?
雪衣在成为她的灵宠后,便已知悉了关于崔尘额间花的来龙去脉。此时它将脑袋凑向赵坦坦,似乎想安慰她。然而下一刻,它却突然惊恐地扑扇起翅膀,爪子紧紧抓着赵坦坦。
与此同时,赵坦坦也感受到了四周那种诡异的安静。
她刚才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不觉早已远离清源剑派临时居所的后山很远。这里应当是琼华派所坐落的山脉中,比较偏远的一处小山峰。
但越是偏远的山里越是不缺灵兽和灵禽,赵坦坦此时除了呼啸的山风声,却再也听不到一点点的鸟鸣兽吼声。
这种毫无生气的安静,太不寻常了。
她刚想询问雪衣有没有什么发现,却蓦地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胳膊一把向后拉去,随即被拉入一道闪着隐隐金光的罩子里,而罩子中心处正是雪衣。
他不知何时竟恢复了人身,在将赵坦坦拉入罩子中后,便神情有些严肃地紧紧盯着某个方向。赵坦坦传音问了几声,他都没能回过神来,只是盘坐在原地念念有词,将手中佛珠不停地拨转,而金光罩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漾起复杂的波纹。
赵坦坦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雪衣的气息,被这个罩子给隐匿了起来。
她不禁朝雪衣盯着的方向望去,在那里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存在,令拥有千年修为的雪衣都如此紧张?
心念微动间,麻花剑便悄然出现在手上,赵坦坦捏着剑诀站在雪衣身边随时戒备。正要用神识观察周围情形,冷不防一声厉啸炸雷般在山林间响起,挟带着能震碎神识的威力,令她眼前一黑,只觉得神识剧痛。
赵坦坦刚刚恢复没多久,哪里受得住神识再度受创,顿时头昏脑涨。
她痛苦地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