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露出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始终隐在云端之后的大能冷哼一声,却透出了慎重,而变化就在这一刻发生,整个空间出现短暂的凝滞。
“咦?”便是连大能都发出了诧异的声响,随即似发现了什么,冷哼了声,正要说话,地面的小院中却突然紫光冲天。
待炽盛的紫光之中,崔尘双目通红,浑身带着煞气,自断裂的丝带中突破出来时,倒在地上的赵坦坦已然消失无踪。
赵坦坦能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离原地,天旋地转间,就被带出了院落。
她只来得及望见院中冲天紫光中,崔尘升空而起,周身泛起一圈圈金色光晕。
师兄在这紧急关头晋阶了。
附近灵气因他的晋阶而急速汇集,在小院中引起庞大的气流漩涡。若非这小院中有岑云鹤加持的结界,只怕这小院所在的凡间小镇,整个都已被这可怕的灵气漩涡所冲垮。
而神秘大能的攻击竟也随之暂缓,不知是无法阻止师兄的晋阶,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样的天才,每每能化险为夷,果然是上天所眷顾的骄子。
“魔尊……果然是你。”赵坦坦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望见了挟着自己离开的那抹漆黑影子。
他前行的速度非常快,高空的风将他的黑发吹到脑后狂乱地舞着,露出他一贯被长发所遮掩的面容,以及眼角深深浅浅的疤痕。
在邹曼倩与施曼薇攻击她时,那关键时刻似曾相识的短暂凝滞,就让她猜测魔尊并未远离,却未曾想到魔尊竟能够在化神期大能的威压中将她偷走。这固然是时机掐得刚刚好,却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实力。
而施展血祭的人被带离原地,血祭也因此并未能完全施展出来。但已经耗尽身上近一半血液的赵坦坦,再难支持下去,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她如今算得上是个普通凡人,失去大半血液,本该死去,但她的身体却是由七叶梵莲重塑而来,因此她还是有了再度醒来的机会。
醒来时,她闻到了浓重的腥臭,睁眼发现自己正泡在一条漆黑的河流之中。
而那河流正是许久以前,闯入黑山沼泽时所遇到过的那条。阴冷的河水包围着她,将她彻头彻尾冻僵,但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只是口中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被一双手抱了起来,那双手粗壮有力,青筋暴突。
曾经,那是一双白皙纤细,保养得宜有若好女的手,那双手曾执朱笔断天下事,更曾决定万千人生死命运。
而如今,这双手中却带着满是挡不住的凶煞之气,仅仅肌肤相触,都能令人感受到其中沾染过不知多少亡魂。
莲是极为洁净的存在,难以忍受这种凶煞的浊气,由七叶梵莲重塑肉身的赵坦坦皱了下眉,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失去七叶梵莲精髓,本就会渐渐丧失行动能力,之前她便已经发现自己时常四肢无力。而如今因为她不惜耗尽精血,施展血咒之术,无法行动的这一天提前到来了。
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支使正在逐渐麻木的唇舌发出声音:“放下我。”
魔尊早已发现她醒来了,却在这时才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回事?”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满是伤痕的双眼看向赵坦坦。
赵坦坦只能勉强发出声音,因此依旧只能重复道:“放下我。”
她的双眼望向魔尊,辛苦地又多挤出几个字:“你害我丧命,我亦害你堕魔……两情了,放下我吧。”
放下我,不仅仅是此时用双手放下,更是从心中放下。
千年前的恩怨,早该直面。
在她明知自己即将失去行动能力,隐居在小镇的这短短时日里,便时不时会想起千年前的的桩桩件件,却总有些片段似隔了重重迷雾,怎么也连不起来。
槐猛在大能的威压下粉碎那瞬间,有什么突然钻进她脑海,那重重迷雾蓦然变得稀薄起来。直到此时,自这条阴冷河流中睁眼后,有些记忆便如同猛地被捅破了层层窗户纸般,在她的脑海一一串联在一起。
然而此时她已经连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可能!”魔尊断然地回绝,身子一掠,将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的赵坦坦,放入黑山沼泽深处的宫殿内,“我若能放下,便不可能会有今日的我。”
他站起身,血红的眸子望向外间,那自外头隐隐传来的震荡,让他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回头看了眼躺在榻上,只能用焦急的眼神请求地看着他的赵坦坦。仿佛千年前,将要领兵亲征的帝王回眸时,望见的那双眼再度重现于眼前。
魔尊眼中溢出了哀戚,伸手在心口抚过,那只一直被他放在心口温养着的紫金葫芦,便出现在他手上。
他俯身,将这只紫金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入赵坦坦的怀里,然后替她盖上被子。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后,一定会想法治好你,然后我们一家以后都团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谁也不能把我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