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了,还是已经过了一次有经验了,或者就纯粹是欺软怕硬,大米这次很顺利地过了桥。
易弦心急火燎地赶回家,牵着大米来到河边,不停向上游张望,等了大约十分钟,根本看不见何田的影子。
他心里像有只小兽在撕咬翻腾,一直告诉自己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又一直在想,要是木筏散了怎么办?遇到险滩会不会翻啊?何田该不会有事吧?
又坐立不安地等了十分钟,像是看错了似的,看到上游漂来一张木筏!
“何田!何田!”他立即跳起来顺着河岸往上游跑,小麦跟着他跳进河边的淤泥里,汪汪叫着。
何田撑着木筏,对他挥挥手,今天没有什么风,她漂浮的速度很慢,一路上风平浪静,经过悬崖的时候木筏转了个圈,卡在两块大石头中间,费了点时间和力气才过了那里,但总算有惊无险。
易弦跑到跟前,跟何田笑了一会儿,才想到,哦,这里不是接应地点,他得到他们家下面那边才能帮她把木头拉上来。
他正有点不好意思,何田从木筏上跳下来了,站在到大腿深的水里,抓着藤绳朝他走过来,他赶快迎上去,接住一条绳子,两人一起在水中慢慢走着,拖着重逾千斤的木筏。
到了家下面的岸边,让大米拉着藤绳,两人站在水里借着浮力推,就把木筏推到了岸边,然后再一根一根解开,滚上岸,锯成段,劈成块,放在大米驮着的竹篓里,一趟一趟运回家。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把四根圆木都运回尖面。
两人累到了极点,连晚饭都没吃,就着一壶凉开水啃了块干面包就倒下睡了。
到了午夜,易弦饿醒了。
他轻轻爬下棚板,点亮油灯。他取了一块腌肉,用小刀刨成薄片,点燃干草,升起炉火,煮开一锅水,把腌肉扔进去,滚了几滚之后抓一把面条下进锅里。
他拿了两只碗,捞出面条,想了想,又带着油灯去了菜地,剪了几片番薯叶,回家洗净,放在煮面条的水里烫了烫,放在面上。
这时何田还迷迷糊糊睡着。
他爬上棚板,轻轻推推她,“何田,醒醒!”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发了会儿呆,对他笑了,“你做饭了?”
“嗯。”
“做了什么?”
“极品肉丝鲜蔬面!”他认真说。
“噗!”何田笑着伸个懒腰,又捶捶肩颈,“那我就赏脸吃点你的极品面条!”
夜深了,窗外的林子里却不寂静,虫鸣和夜行小动物一起演奏着小夜曲。
何田和易弦一人捧着一只大碗,全无形象地呼噜呼噜吃着面条。馋得小麦哼哼叫,舔着嘴不满地看着这两个吃独食的主人。
“好吃么?”他问她。
她看看他,“好吃。”
易弦摇摇头,“这算什么好吃啊!真正的极品肉丝鲜蔬面用的汤是干贝、猪骨和四个月大的小公鸡熬的,一整只鸡和胡萝卜、芹菜、山药一起熬上四五个小时,倒掉鸡子和菜,只要汤来下面,那才香呢,我这是用清水煮滚下的面!”
何田发现,最近易弦好像得了种一被表扬就要装出“这没什么”的病。她咬着嘴唇笑了,继续听他讲真正的极品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面是一种叫‘天使发’的银丝面,每根不到一毫米粗,下汤后滚上两滚就捞出来。”
“汤和面还寻常,浇头里的肉丝和鲜蔬才是真正讲究的部分……”
吃饱了肚子,又睡了一觉,易弦和何田是睡不着了。两人干脆躺在床上,又聊起来吃的了。
他们今年买了很多面粉,何田怕面粉容易受潮,就拿一部分做成了面条。
面粉兑上水,加一点点盐和糖调味,揉成面团。
做面条的面团要做得硬一些,这样压出的面条才不容易断,因为面里含的水分少,也更容易晾干。
把面团分成几份,一次一次投入手摇压面机,先压成一指厚的饼子,再压成薄片,最后压成面条。
压面机有几种选择,可以压出宽窄不同的面条,但最细的那一种,压出的面也不可能只有一毫米粗细。
压好的面条挂在竹竿上晾晒,晒到半干的时候盘成一团一团的收在木盒里,就能保存很久。想吃的时候,放在滚水里煮一会儿就熟了。和土豆粉条一样,是种能很快就能热乎乎地吃到的食物。
夏天,是吃冷面的季节。
面条煮好后捞出来,放在刚从山涧提回来的冰凉泉水中一激,再捞出来,就不会黏在一起了。
从菜地摘一根黄瓜,洗净切成细丝,放在面上,加一勺芝麻酱拌匀,只这么吃就很好吃。
要是再讲究点,可以加上一粒卤蛋。卤蛋去壳后切成两半,放在面上。黄黄的蛋黄,配着绿莹莹的鲜黄瓜丝,白生生的面条,如果再切一个小番茄放上去,就更好看了。
要是还想再讲究点,还可以加一大勺肉酱。
不管是雉鸡肉、鸭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