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毛,从鼻子尖抖动到尾巴尖儿。
一下雪,小麦是最惨的。现在还好,雪再积得深点,它就得跟在人后面,走的时候还得一跳一跳的,雪直接碰到肚子,那滋味可不会太好受。
不过,等雪堆积得四五十厘米厚,气温也恒定在零下二十度以下了,小麦就好走一些了,一层一层的雪都冻得硬了,狼,狗狐狸之类的动物就不至于再陷进深雪里了。
但是对于角马,驯鹿,麋鹿这种大体型的食草动物来说,就很危险。它们要是陷在雪里,就只能任人宰割。
“这实在太冷了。”易弦把一根竹子架在两支木凳上,觉得手里的锯子都抓不稳了。雪花还在飘飘悠悠地落下,虽然降雪速度不快,也不是羽毛般的大雪,可是一直不停。
“我把炉子先提过来,就用那个铁罐头炉子。”何田跑去拿炉子,易弦搬了些木柴和引火柴。
两人在雪地里垫了几块陶砖,炉子坐在上面,升起火。
划火柴点火的时候,何田手指都是硬的,火柴划了几次才点着。
有了火,过了一会儿就没那么冷了。
锯好了两段竹子,就能拿进屋子里做榫卯了。
小麦这次很是自觉地跟进了屋子。
两人进了屋子,关上门,换上兔毛拖鞋,何田找了块破布巾给小麦擦擦腿脚肚子。小麦这种猎犬毛不长,但是密而厚,毛上就没沾太多的雪,可就是这样,腿和肚子的毛上也沾了一层雪,早冻硬了,用布巾一搓簌簌落下一层小雪珠。
何田给小麦擦完,它就很有眼色地卧在桌子下面了。
易弦又适时地推销起地暖屋子的好处,“等建了新屋子,咱们做个玄关,留个专门换鞋的地方。”
“我爷爷奶奶建这个小屋子,筹备圆木,锯好木板,花了一年时间,然后花了一整个夏天,才建好了屋子。一开始,屋子是没窗子的,第二年春天才用貂皮换了窗户。”何田不是不赞成建新屋子,只是她更实际,“你要建的新屋子要是像你那天画的那样,差不多是现在两倍大,我们要有心理准备啊。”
易弦微微一笑,“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建,就不能请个外援?”
“外援?”何田疑惑,“谁?”
“察普家那两蠢蛋呀。他们家离得最近。”
何田想想,“他们……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大家夏天都忙得很,请人来帮忙盖房子,你用什么跟人家换呢?”
易弦早想好了,“所以咱们养鸭子呀。冬天鱼头鱼骨不会腐烂,咱们用干草包一包一包冻起来,隔一段时间化冻一包,跟干草一起搅碎当饲料,鸭子窝棚暖暖的,没等河水开冻,小鸭子就孵出来了,到了夏天还不至少得有三四十只鸭子?这就省了打猎的时间了。还有,今年冬天就试着种温室作物,夏天盖房子的时候一起把温室也盖了,到了冬天还能继续种菜种土豆,那夏天种菜的时间也能省下一部分吧?我们今年准备得比去年充足,肯定还能抓到更多貂,开春的时候换了钱,直接付钱给察普家,他们一定愿意。”
何田依旧不乐观,“他们到时候还要我们管饭呢。别到时候来干活儿拖拖拉拉吃饭倒干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忙活做烟囱。
先把竹节中的截面打通,然后把两段竹子放在一起,做成一个l型,一截竹子安在炉子上,另一截从墙洞里伸出去。
何田先把两截竹子相接的部分都锯出45度的斜面,用锉刀锉平,再用炭条分别在两截竹子的斜面上画出凹凸形状。
一凹一凸,扣合在一起,敲实了,就不会散开。
从前的木匠手工厉害,一套家具,甚至一座宫殿不用一根钉子,全用榫卯结构锁紧。
何田会的,不过皮毛。
她量好画好,换了小锯子,细心锯好两截竹子要锁在一起的突出和凹陷部分,再用细锉刀慢慢打磨平整,试了试,再锉了一会儿,觉得成了。
她让易弦抱住一根竹子,自己拿起另一根,小心把两根竹子扣合在一起,再用木槌绕着一圈敲紧。
这时窗外的雪下大了。
原本指甲盖大小的雪片变成了鹅毛雪,雪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两个人把l型的竹烟囱抬出去,搬到窝棚前面,铁罐炉子里的火还在烧着,何田往炉膛里填了块柴,等火又烧旺了,她让易弦把烟囱先竖在炉台上,往炉膛里填了一把半湿的草,然后封上炉门。
湿草很快变成青烟,从烟囱口冒出来。这很好,说明烟囱畅通。何田仔细观察了两截竹子的连接处的拼缝,又在接缝间涂了一层鱼胶,粘上一层碎皮子,这下接缝处就密封得严严实实的了。
两人把烟囱靠着墙放着,先把炉子提进窝棚里,放在屋子中间,周围杂物全都搬开,地上稳稳当当铺一层陶砖,再把炉子放上。
烟囱也搬进来,安在炉子上,出烟口对准墙壁,易弦个子高,何田给他一根碳条,让他沿着出烟口在芦苇席做的墙面上画了个圈,两人再次移开烟囱,沿着碳条画的圈用小刀在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