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正满脸慈爱地微笑,就听见何田阴恻恻地说,“你天天来看兔子,就没看出来哪只兔子怀孕了?”
“呃……”
何田一向嫌兔子臭,只给它们喂食,清理粪便,从来不会像易弦那样抱着每个兔子摸摸看看,检查它们脚丫有没有烂,牙齿的状况如何,身上有没有被同伴咬出的伤口。
她一看易弦那表情,就明白了,没好气地掀开兔笼盖子,把那几只公兔子挨个拎出来,“刚好快过年了,杀了吃肉吧。”
易弦不愿意,又一个一个把兔子放进笼子里,“过了冬天再杀嘛,现在又不缺肉。之前我要猎鹿你是怎么劝我的?”
“哼。等到春天?你的窝棚别住不下就好。”何田嘟着嘴,先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易弦跑回家,讨好地对她笑,“到了春天,咱们就散养兔子,好不好?你不喜欢它们,主要是因为嫌它们臭,对不对?我盖一个兔舍,一半是围栏,一半是小房子,天气暖和的时候让它们自己找东西吃,自己处理便便。”
何田这才气顺了点儿,加一句,“要是跑丢了就不许再养了。”
“好。”
两天后,兔子们又给何田惊喜了。
这次,易弦没敢再欢天喜地拉着何田去看新出生的兔宝宝了,而是,略带谄媚地笑着,“那个……我再去拿两个笼子。”
安置好两只新手兔妈妈和它们的宝宝,何田感到心累。夏天,我抓了几只兔子,是当储备粮的,几个月过去了,一只没吃,兔子的数量翻了三番。
不管怎样,家中养的动物生小崽总归是吉兆,而且马上又要过新年了。何田看得出易弦是真心喜欢养小动物,虽然还是对兔子只增不减感到忧虑,也没再说什么。
大暴雪接连下了几天,终于在新年前一天停了。
雪停了,天却没晴。一样阴沉沉的。即使在正午,也看不到太阳。
这场大暴雪带来的积雪厚度接近一米,经常往返的道路上还好,不常去的几个窝棚前,积雪太厚,重新开辟道路时,雪冻得很硬,实在无法用木铲推起,道路也变得像个壕沟,还得像翻墙一样爬出,把大米牵来,套上木耙,借助畜力才把挖出的雪块给运走。
河上的冰洞也重新冻上了。
推开上面覆盖的雪,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何田用铺路剩下的粗草绳蘸上油脂,像盘蚊香一样放在冰洞凹槽里,点燃,加上几块木柴,从天刚亮烧到中午,再和易弦重新凿开冰洞,打了水回家。
到了新年前一天,何田和易弦又好好洗了个澡,家中也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易弦还给大米和小麦一人做了一条扎花的棉布项圈(全是给何田做发带时的试验品),何田一看,就又找了点碎花布,给小麦的狗窝也做了些装饰,再结几朵布花,挂在门口的棉帘子上。这么一看,颇有节日气氛。
今年的年夜饭,比去年更加丰盛了。
单是甜品就有三样,樱桃果冻,焦糖布丁,还有热腾腾的果仁豆沙糯米饭。
在做布丁之前,易弦觉得这款甜品是很高级的,做法一定很复杂,而且肯定还用了许多他们没有的食材,何田没吃过焦糖布丁,但是仔细听了易弦对布丁味道、口感、质地的描述后,果断认为这其实就是一种比较花俏的甜炖蛋,没那么了不起。
易弦不自信,“布丁是有奶味的,肯定放了淡奶油之类的材料,我们连牛奶都没。”
何田说,“可我们有炼乳罐头!”秋季集市她用两条鱼排换了两罐炼乳罐头。
易弦还是不自信,“布丁上有焦糖!”
何田说,“焦糖,我知道,就是在糖里加点水,然后把糖熬成焦黄色的糖浆。”
易弦依然不自信,“布丁光滑柔腻,一个毛孔都没有,又软又有弹性,轻轻用手指推一下会dui~dui~地晃动的,用力一吸就……”
这次,他还没具体描述完毕,脸上被何田拍了一巴掌。
“哎呀!”他捂着脸笑“你干嘛打我?”
何田小脸通红,瞪他一眼,哼了一声,“去拿四个带盖的小碗,洗净擦干,碗里涂上油。”
易弦准备好碗,何田煮上焦糖。
她找了一个很小的小铁锅,像是用铁罐头桶改造成的,锅里倒进小半杯白砂糖,加了几勺水,让水刚好能把所有糖浸湿,然后就开始加热。一边加热,一边用筷子轻轻搅动,锅里的糖很快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了,咕嘟了一会儿,就像她说的,变色了。先由雪白变得微黄,然后又变成棕色,紧接着,棕色中有一点点发红了,何田又往锅里加入一些水,这下锅子沸腾了,屋子里弥散着极浓烈的香甜味。
“这个气味和你说的焦糖一样么?”何田对易弦挑挑眉笑,把锅子里的糖浆倒进四个小盖碗里。她没倒很多,而是按易弦的描述,刚刚盖住碗底,大约两三厘米厚,就停住了。她准备的焦糖,四个盖碗刚好倒完。
现在开始准备布丁了。
何田打了六粒鸭蛋,取出蛋黄,放在一个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