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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咬咬牙,她从地上摸索着找到一块尖锐的小石头,戳破了自己的手指伸到她嘴边,伤口被不断地舔咬吮吸,鲜血从她的指尖渐渐涌入她口中。
周围一片昏暗,连盏照明的灯都没有,乌云终于散开,有月光透过最上方那个狭小的窗子透进来,多少带来了一点光亮。
这间屋子像是许久没有人收拾了,四周堆满了杂物,这么多东西乱七八糟地被纷杂地堆放在这里,早已发霉生锈,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过也没关系,像她们这样被人丢弃的东西,和这些垃圾摆在一起,不是刚刚好么。
她让妹妹坚持,其实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即便再怎么努力,所做的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她抱着这个妹妹,像是抱着最后那点慰藉。
真希望明天还能是个大晴天。
女孩眯着眼,从高高的窗口向外望去,皎洁的月亮一如既往地挂在夜幕中。
一如……来到这里之后的那么多个日夜。
屋子的最中央摆着一个硕大的狗笼,这狗笼从前应该是用来养某种巨型犬的,只是现在,被关在这里面的不是任何一条大狗,而是两个孱弱瘦小的女孩儿。
直到深夜,两个女孩儿都靠着铁笼惺忪地眯呼着眼,娃娃从女孩手里掉了出来,落到了笼子边缘的水泥地上。
娃娃本该固定在某个位置的眼珠倏地动了动,她笔直地站起来,歪着头又看了一眼两个女孩,在她的膝盖上轻轻碰了碰。随后,她径直从狗笼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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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调查组。
“你电话里喊成那样,我还以为来了什么厉害的精怪,把调查组给掀了,没想到。”陆见深提起坐在地上的那尊娃娃晃了晃,“就为了这个?”
她痛心疾首,早知如此,怎么着都应该多拖组长一些时间,好歹吃完饭再走啊。
做娃娃的人手工上乘,摆明了是费了不少功夫制作的。做出来的这尊人偶娃娃皮相极佳,虽说只有二三十公分那么高,却连人的肌肤纹理都雕刻了出来,看着乌眼红唇,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稚龄女童。
人偶娃娃在陆见深手里挥动着小手小脚挣扎,陆见深也没真用力按住她,任由她从她手里挣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阮安跟前的地界上。
阮安狐狸毛都炸了起来,他又爆发出一阵尖叫,一个箭步跳到了远处高高的长桌上,“你不要让那个离我那么近啊!”他天不怕地不怕,偏打小看见这种东西就心里发怵,这会儿连走路的脚跟儿都是发飘的。
人偶娃娃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下,整理皱褶的裙摆。
阮安颤抖着手:“她刚刚那个眼神是在鄙视我吗?”
沈思原不紧不慢地道:“难道不应该么。”
“你个老粽子!”阮安怒道,“我让你帮我把她弄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动手,分明是你自己也怕了吧。”
“当然不是。”沈思原朝他轻松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这种反应,还蛮好笑的。”
宋显在一旁默默点头附和。
“你们!”阮安顿觉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组长,这小东西可会给咱们惹麻烦了。”宋显揉了揉脖子,“她这天没亮地光明正大乘电梯上来,就这么睁着眼坐在门外等着,倒把大楼值夜那保安吓得不轻,我今早一来,人抓着我看监控,死活说是闹鬼,还非要往我手里塞这些。”
他说着,甩了甩手里整叠的黄符,陆见深看了两眼,她沉思片刻,道:“这是什么符?”这等画法,她竟然不曾见过。
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必是她睡得太久,见识短浅学艺不精的缘故。得空还是得在这上面多花点心思下去才行呐。陆见深暗下决心。
宋显随手将这叠符纸往桌洞里一塞,“你看不懂才是正常。”他道,“压根就是江湖术士随手瞎写的玩意儿,指望着靠他驱邪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就值得下回拿来垫垫桌脚。”
“况且,”他冷笑道,“你见过哪家大师画符是就地在街上摆摊,当场现画,还卖十块钱三张,买十送二十的吗?”
哪怕是超市降级大酬宾都没有这个卖法。
陆见深:……忽略掉后半部分,只听前半句的话,这说的简直就是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