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笑:“小云罗,这么粘着我呀,快回去吧,我这一路远行,不方便带着你。”
李堪言哈哈大笑:“我没记错的话,这修成精怪的青鸟,年纪该是他几倍有余了吧,还叫人家小云罗,嘿,差辈了兄弟。”
“闭嘴!”“别说话了!”
“呃,”注意到沈遇与陆见深警告的眼神,李堪言讪笑着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青鸟不肯离去,飞到行堪的僧帽上,大有要在那上面做窝的意思。
行堪把它从帽子上捞下来:“好了,别跟我闹了,快些回去吧,晚些遇上小孩子,可别被抓了去。”
见行堪坚决,青鸟知道他是绝不肯带上自己了,她气呼呼地在他手上挠了一把,心道,姑奶奶怎么说也有百年修为,就村里那些个熊孩子想捉我?下辈子吧!
眼看青鸟飞走了,行堪才安下心来。
他想,仿佛小云罗近日里被喂的又胖了些,停在他手上有些沉甸甸的,再吃下去,以后可别胖的飞不起来就糟了。
得亏青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别说保护他了,怕是要当即挠得行堪满脸血。
李堪言挠了挠头:“我觉得这鸟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样子。”也不见他都说了多少遍不是,她还缠着他不肯放手么,没理由到了这儿就转性了不是。
他这回倒是猜的没错,行堪和尚在寺庙里修得一手好医术,一路走来四处治病救人,即使知道是容易传染的疫病,他也毫不畏惧。只是他没想到,这处处有人感染疫病的地方,居然还碰见一个年轻女子与他同样一道救治病患,且医术全不在他之下。
二人时常在一处研究医理,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了这位姑娘的名字——云罗。
她有着跟青鸟一样的名字,一双晶亮的眼睛,恍惚也让小和尚觉得,有几分像那只他养了多年的鸟儿。
所以,当她笑盈盈地说起自己接下来也要继续到各地救治病人,不知能不能与小师傅同行,也算有个照应,还能多探究探究医术时,行堪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她。
而他们的下一站,是在一个边陲之地的小镇里。这里医药短缺,有的也不过是些赤脚大夫,行堪和青鸟一来就极受欢迎,镇上的人们巴不得让他们一直留在这里行医才好,两人再三推拒,镇民们只好退一步,留他们在这里看完花灯节再走。
李堪言自然是要偷摸地跟着青鸟他们走的,街上挤满了人,还有不少是临镇过来这儿共度佳节的,陆见深看着周围熟悉的街景服饰,倒是颇为自得,反而是站在她旁边的沈遇,从到这儿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陆见深刚想问候他一下,就听见前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沈遇呼吸一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个小兔崽子,啊,好的不学,现在倒学会来偷老子钱袋了,也不睁眼瞅瞅你爷爷我是谁,胆儿挺肥呐。”有个胖乎乎的男人揪着个小孩的衣领,大声斥骂着。
那小孩穿得破破烂烂的,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了,对比他的身量,显然太小,露出来的胳膊腿儿细得仿佛一折就能断了。
小孩沉默地被他提起来晃来晃去,像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男人骂骂咧咧了半天,又觉得不解气,他撸起袖子,看样子是非得揍他一顿才能消停。
“没人教你是不是,得,爷行行好,今儿个就好好教教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说着,一巴掌就要往小孩身上扇过去。
突然,一盆水兜头而下,直直地浇在男人头上,男人被水淋了一脸,心中火气更胜,他插着个腰,仰头大骂道:“他娘的,哪个泼的水,给老子滚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浇给你,我都觉得糟蹋了。”
一道清朗的女声从楼上酒坊里传来,她的声音不大,在繁华的大街上,却被人听得很清楚。
一只素手揭开系在横栏上的纱帘,纱帘后边正歪歪地坐着一个年轻女郎,这女郎素衣乌发,她生得美貌。一双明眸灿若晨星,正屈腿坐在栏杆上,手里正拿着一只空空的酒坛子。
女郎晃了晃坛子,无不遗憾地道:“可惜了我的好酒。”
她说完这话,将酒坛子往边上一搁,人轻盈得从二楼跳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她朝着男人那边勾了勾手指:“小孩,过来。”
“还有,你刚刚说,你要教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