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的东西,咱手里也没钱能赔给你……”老鬼见陆见深听了他这话面色不虞,立马补充道,“当然了,我们绝对没有赖账的意思。你看你这地方不是搞开发正缺人呢么,我想着就让他们到你那里去帮个工,以身抵债,做到你满意了为止,你觉得怎么样啊?”
赵阔:“不,不用了吧。”
老鬼忙道:“要的要的!老弟你放心,他们这回要是再敢折腾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来,不用你找大师动手,老头子我先给你结果了他们。”
他说着,还大刀阔斧地比了个劈砍的动作。
赵阔诚恳地道:“敢问您老人家生前的工作是?”
老鬼摆摆手:“什么您啊您的,老头就是个屠户,平时也就杀杀猪而已。”
赵阔:……他果然没猜错。
老鬼见赵阔满面恍惚,他自以为心领神会地道:“唉,我理解你,老弟你对我们这些鬼不放心也正常,不然这样,我叫兄弟把这附近住着的鬼都给叫过来,当着大师的面,你呢,也认个鬼头,给大家伙训训话,怎么样?”
赵阔快哭了:“鬼老哥这个真不用了,我我我相信您,有您在我放心,这个训话就不必了吧。”
老鬼只当他不好意思,大剌剌地在他肩上虚拍一下:“别客气啊小老弟。”
苏正元在旁附和道:“就是,老赵你说说,你哪怕手下员工再多,可也没跟鬼训过话吧,这得是什么层面的大领导才能有的待遇啊,你就别不知足了。”
赵阔咬牙道:“老苏你可给我闭嘴吧!”
然而就是赵阔再不乐意,周边住着的鬼们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这群鬼里有男有女,老小不一,死状千奇百怪,其中一小半人身上带着漆黑的烧伤,想来是在多年前那场大火中丧生的住户,到现在也没去投胎,仍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家。
有只女鬼还特地飘到赵阔边上跟他道谢,说是她家本来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还好赵阔重新给建了大楼,她生前都没住上的大房子,死后反倒阴差阳错地住上了,可把他们一家子的鬼高兴了好几天,前不久有个流浪汉居然想偷溜进来,直把鬼们气得不行,合力吓了他一回,再把他扒得精光给丢了出去。
赵阔:怪不得之前有个光溜溜的流浪汉在大楼外被保安发现,一醒就疯疯癫癫说楼里有鬼,他还当人脑子出了问题,谁能想到他说的居然会是真的。
老鬼点了点鬼数,他皱眉道:“阮娘呢,她又跑去哪儿唱戏去了?”
“这儿呢。”一道尖细的女声传来,女鬼穿着一身戏服,她脚不沾地地向这里飘来,长长的水袖拖到地上,里边似乎还卷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地撞到地上的摆设,发出砰砰的声音。
那女鬼水袖一挥,里头的东西应声而出,在地上打了个滚,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板上。
赵阔惊呼一声:“老吴?这是怎么了这是!”他连忙跑过去叹了叹老吴的鼻息,见他还有口气在,这才放松了些许,又用力去掐他的人中。
老吴鼻青脸肿的,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陆见深面上一冷,她先前可是跟赵阔打过包票,说老吴跑出去不会出事的。
嘶,她觉得脸有些疼。
陆见深腕上的红绳慢慢往下溜了下来,在空中左右晃荡了两下。
老鬼一个激灵,想起了一刻钟前被这根长绳支配的恐惧。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女鬼面前,厉声道:“阮娘你干什么呢,好好一个人怎么成这副样子了?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要有礼貌,友爱活人,不能胡乱动手吓人,你还记不记得了!”
女鬼一脸茫然:“你这是中邪了?”说的这是哪门子胡话。
他们又不是要去评选感动地府十大好鬼,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
老鬼面皮一抽。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竖着跑出去的,怎么就被你这么横着卷回来了?”
女鬼恼道:“这与我何干,怎么照你的意思,听着像是我害的他了一般。”
“我好端端地唱着曲儿,本来想接着电梯里的镜子照照看今天的妆面画得怎么样了的,谁成想电梯门一开,他见了我就是一声惨叫,差点没震聋了我的耳朵,我刚想举手跟他打个招呼,结果他叫得跟待宰的猪似的,拔腿就往楼梯那儿跑,在平地上都跌了好几个跟头。”
“说起来他是不是小脑那块儿没发育好,这平衡能力,不行呐。”女鬼啧啧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