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似乎是怕她不信,还特地把另一只乾坤袋拿出来晃了晃。
陆见深的目光随着那只靛青色的乾坤袋来回游移,从前倒没注意,今天这么一看,怎么都觉得组长的乾坤袋看着……有几分眼熟。
他们苍穹以前家大业大的,每一个新进门的弟子都会给他们发放乾坤袋使,与组长手里这个的样式倒有些相仿。陆见深待细看时,沈遇就已经把乾坤袋收了起来,她也只好作罢。
乾坤袋这种东西,类似的多了去了,被江师弟这么一闹,连带着她都糊涂了,看见个谁都觉得和自家师门有关系。
那只小鬼被就近扔在沈思原的桌子上,沈思原一出来,登时眼睛就直了,“不是,这什么玩意儿,我桌上为什么会凭空多出一具婴尸?”
“你俩一个品种的,放一放没什么关系啦。”李堪言抱着一包爆米花路过,闻言打诨道。
沈思原气结:“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是飞僵,飞僵!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听进去,飞僵跟普通的婴尸能当成一回事来说嘛,啊。”
李堪言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听上去……就是差不多啊。”
沈思原阴森森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头从抽屉里摸出两根香烛,边啃边走了。李堪言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总觉得沈思原真正想咬的不是香烛,而是他香喷喷的后颈肉。
陆见深指尖一绕,缠在婴尸身上的红绳自觉地脱落下来,钻回了她兜里。小鬼身上裹着的金箔有些脱落了,李堪言托着下巴看了看,中肯地评论道:“这裹的金箔肯定是劣质产品。”
小鬼凶狠地朝他呲了呲牙,掉了一颗门牙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李堪言一拍大腿,“就说做鬼也得注意口腔卫生啊,你们看他这口牙,都烂成什么样了,不行,下回去地府,我还得给行堪他们带点牙刷牙膏。”
也不知道看在这些的面上,青鸟对他的态度能不能变得好一点。
李堪言越想越是这个理,忙不迭地就跑了,留下陆见深戳了戳小鬼的脑袋,“小孩儿,我为你超度,解了你这满身的怨气,让你跟着刚才那个大哥哥去地府重新投胎,好不好?”
“你不要怕,地府里的小孩儿鬼可吃香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女鬼抢着要抱一抱你呢。”
陆见深这话倒不是为了安慰小鬼才说的,如今地府发展的好,在地下排队等投胎还好些年,有些男鬼女鬼看对眼的,在下边结个姻缘的不在少数,不论年少还是年长的女鬼,在对鬼小孩的态度上,大多都是很疼爱的。因此地府的鬼娃娃一向抢手得很,不少鬼夫妻想要领养都要排长队,生前死后的资料都得干干净净的才能有这个资格,把小鬼领回家后没有不好好爱护的。
小鬼抱住陆见深的一根手指,他眼中冒出渴望的光,很快又暗了下去,“我不好看。”
他嫌弃地看看自己焦黑干瘪的身体,“妈妈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的,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看到我。”
这句话,小小的婴尸说的难过又委屈。
他被妈妈带回家的时候,妈妈明明对他很好的,每天都会按时为他吃东西,晚上回来还会对着他说好多好多话。
可是后来,妈妈越来越忙了,有时候连吃的都忘了喂给他,小鬼都有乖乖地忍住,没有给妈妈捣乱。妈妈在外面沾到了其他很厉害的大鬼回来,他也有努力保护妈妈,把大鬼打出去了。
妈妈哭的时候,小鬼有想安慰她的,可是妈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安慰,她看他的眼神,就跟那个把他扔在垃圾桶里的人一样,小鬼笨拙地想去抱一抱她,但她只会不停地拿手边的东西砸过来,不停地喊着,让他滚。
小鬼迷茫地攥着陆见深的手指,“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呀,妈妈为什么忽然就不喜欢我了?”
陆见深还没来得及回答,沈遇就已经冷着脸把陆见深的手指从婴尸干枯的手里抽了出来,又抽出桌上笔筒里的一只马克笔塞了回去。
“要握的话,握这个。”沈遇言简意赅地道。
小鬼呆呆地抓着马克笔,“可、可是这个姐姐的手是暖暖的,不像这根笔摸起来冰冰凉,一点都不好捏。”
沈遇道:“一样的,你握久了,这根笔自然就会热起来了。”
小鬼信服地哦了一声。
陆见深:……
你们都醒一醒啊,小鬼本身就没有体温,他就是握得再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