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锅背的,冤不冤呐。”校长摸着光秃秃的脑门,心里苦不堪言。
“你们来之前,我刚接到电话,那个走失的学生找到了。”校长眉心皱成一团,“他……很不好。”
“他是家里的独子,一向成绩优异,学生家长对他寄予厚望啊。你们说说,他怎么会跑到郊外荒无人烟的山林上去呢,我的人陪着他父母和警察一起去的现场,这种天气,听说他人都发烂发臭了,被虫啃噬得不成样子,他妈一见着就晕了,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校长叹道,“孩子和家长都可怜呐。”
“出了人命后,桑桑的寝室就空了,她的室友有两个自事发后就再也没来过学校,还有一个,原本是个特会说话的活泼小姑娘,现在搬了寝室,整日里不言不语的,她父母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也不起作用,正商量着是不是该办休学。”他道,“不过也难怪,朝夕相处的人一下子当她的面跳下去没了,谁受得住啊。”
陆见深问:“我们可以去和她聊聊吗?”
“可以是可以,一会儿下课了,我让她班主任带她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沈遇道,“我们过去找她就行了,顺便去看看三班的情况。”
“也好。”校长道,“三班的孩子们都吓坏了,这种事瞒不住,其他班的人对他们也是避之不及。你们说这倒霉事儿怎么尽挑着一个班招呼,不少学生家长都跟我说想给孩子转班,唉,这家长心慌也是没办法的事。”
甚至有脾气暴的,直接问他继续让学生在那个班读下去,岂不是眼看着他送死。这话说的,他怎么答都是个错。
高二的班级都在教学楼的四五两层,三班位于走廊出口处的那间教室里,沿着楼梯往上走,听见的都是教师的授课声和学生的回答,而他们走到四楼时,却有些嘈杂。
张老师踩着皮鞋从教室后门走出来,一出门正撞上陆见深和沈遇,即使妆容都遮不住她灰败的脸色,她犹豫了几秒,一把抓住陆见深,“能不能请你们和我一块儿去一趟女生寝室?”
“苏怡,就是桑桑的那个室友,她最近精神不好,上课偶尔会迟到几分钟,坐在教室里也经常走神,这些我们做老师的都能理解。可现在上课都快半个多钟头了,她还是不见个人影。她室友说她早上还好好的,不至于迟到那么久。”张老师指尖掐得泛白,“我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更怕苏怡变成第二个桑桑。
陆见深了然,张老师一路大步跑向位于学校最南面的女生寝室,寝室前面拉个铁门,有宿管住在边上的小屋里看着,上课时间内进出寝室都要登记,寝室前不远处还修着个小池塘,只是池塘里的水脏兮兮的,飘着些垃圾,眼看着就快干涸了。
陆见深脚步稍缓,“这片池塘是怎么回事?”
“哦,这里是我来这所学校任教的时候就有的,当时水流还很清澈,近几年学校后面的那条小溪也干了,这儿的水渐渐就成了这样,也没人去管。”
陆见深心道,看来选址在这里,并作主建了这个池子的人,一定没听过“房前屋后塘连塘,定死少年郎”这句老话。
沈遇道:“晚点跟校长说一声,让他把这里填平即可。”
其他都能暂时押后,现在最重要的,是苏怡。
女寝共有七层,为方便学生生活,特地设了电梯,宿管拎着一大串钥匙走在最前面,她按下电梯,可电梯明明就停在一楼的位置,迟迟没有打开。
“奇怪。”宿管嘟囔着,“难不成电梯又坏了。还好里面没声儿,应该没有学生被困在里面。不行,还是得找人来修一修。”
陆见深和沈遇对视一眼,她刚想上前,沈遇沉声道,“让开。”
宿管满脸莫名,“你这小伙子要干嘛,欸欸欸,这电梯哪有你这样用手扒的,扒不开的,重得很,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这就给人打电话,修电梯的马上……来。”
她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被沈遇向两边推开。
电梯里的一切清楚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最角落的地方正仰天躺着一个校服女孩儿,她睁大了眼睛,嘴张得老大,满眼的惊恐,四肢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掌坑坑洼洼的,指甲里全是淤血和烂肉。
张老师惊叫着冲过去扶起女孩儿,“苏怡,苏怡!”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孩透明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拉住自己的老师,然而在她碰到张老师的同时,手一下子从她的身上穿透过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