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瑭听着耳边灼热的呼吸,半晌反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杨子康呼吸顿住,他忽然非常紧张,直觉对方要说出的“想法”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唔~”苏瑭低喘一声,转而拍他锁在身前铁臂般的胳膊,“松手!”
小孩子简直不知轻重。
杨子康才意识到自己把人箍得太紧,立即松了些,但还是不愿让人脱离自己的怀抱。
“刚刚你说的小白脸是年未及冠就夺得江州小三元的举人老爷,今科会试,若是拔得头筹今后就是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所以他可以。”
苏瑭开口毫不留情,在对方眼里显出震惊的时候继续补刀。
“杨国公府满门英豪,你二叔一代战神功勋赫赫收割敌酋头颅不计其数,若是他那样的伟男子大丈夫……”
她凌厉的语气陡然温柔,“也可以。”
说着挣开他的拥抱回首,看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你呢?”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犹如一击重锤砸得杨子康无地自容。
他呢?郎当十六七,只能喝酒度日醉生梦死。
杨子康撇开视线,眼底血红,杵在原地半晌,忽然纵身一跃飞出配殿不知去向。
有侍卫冲进来,“殿下?”
“随他去,这几日盯紧了。”
苏瑭长舒一口气,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但这么多年他宁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也不去找他二叔,大概不是三言两语问得出来的。
不若干脆利落,直接下一剂猛药。
杨子康孤身一人,空有还没袭到手的爵位,如果没有强大的倚靠,绝无翻身可能。
想入伍从低层慢慢拼杀起来?
呵~怕那时她都大业已成了……
如果一切顺利,如果杨子康真的知道他二叔杨靖所在,那么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和那位悍将见面了。
苏瑭舌尖在唇角勾过。
曹家那位奸相,万万想不到她这里都跟杨子康暗度陈仓了吧?
……
曹驸马的一旬婚假在度日如年中总算过去。
这假期的后几日更是郁卒。
他的马厩就挨着臻萃阁,那贱妇养了一群戏子,成日没日没夜地在吊嗓子。
特别是清晨,在翻来覆去一夜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时候,那些伶人就往墙角一站……
因此曹驸马要去吏部销假的这天早晨,朝丫鬟要了几个熟鸡蛋想要滚眼睛消一消那已经黑成一圈的眼袋。
府里的下人对他的伺候都是“点到即止”,不包括为他滚眼睛。
曹榭只好自己动手。
可毕竟是相府娇养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只是听说过烫鸡蛋似乎有用,却不知道要用棉布把鸡蛋包起来。
就这么直接上手,烫得他直摸耳朵。
等鸡蛋凉一点了,手上倒是已经被烫习惯了不觉得,但眼周皮肤娇嫩,不知不觉间几个来回就烫破了皮。
于是眼圈的乌青又多了些红肿……
他在吏部领职右侍郎,不在的这些日子同僚上下级都已经把绿毛龟银样蜡槍头的流言嚼烂了。
一见曹榭这副尊荣来销假,明面上恭敬地说说笑笑,心里面都默默地想——
果然传言非虚,空穴不来风啊!
驸马爷这一瞧就是肾很虚弱,难怪了……
曹榭受不了周围异样的眼光,只在衙门里呆了半日,就借口身体不适提前下衙。
出门来没见到公主府的侍卫守在那里顿时松了口气,赶回曹府躲了起来。
曹相接到家里的消息,也匆匆回府,一见儿子不过十日就被磋磨成这副鬼样子,真是又气又恨。
问起公主媳妇来,曹榭却支支吾吾。
他毕竟是个男人,在那方面被妻子把一张处子血摔到脸皮上,即便是父母也是不愿说的。
曹榭捡了苏瑭在府里养伶人的事情说了。
至于其余才子什么的,他被关在马厩里未曾出来过,其实并不清楚。
“父亲,这日子没法过了!”
完全跟最先预计的不一样!
曹夫人在旁亲手为儿子眼圈上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曹相背着手在前面转圈圈。
半晌,长叹一声,“吾儿,且先再忍耐些时日。”
素来只有公主休驸马,没有驸马休妻的规矩,除非苏瑭高抬贵手,不然曹榭头上那顶漂亮的帽子是摘不掉的。
曹榭一听,心里叫苦,“些”是多久?
他不是不清楚家里的大计,但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至少飞燕在宫中十分得宠,也算是……”
曹相本来想说也算不是那么亏,但一想,拿亲生儿子的幸福换来侄女飞上梧桐枝,似乎还是亏。
曹榭一听许飞燕,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