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淡淡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著柔情和温暖。
“我后悔是因为我不该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以前对你一点都不好,以后不会了。”我说。
王丽怔了。她的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她眼底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东西让我怦然心动。我就站在那里,说不出来话。
“我原以为我是幸运的,我们在新加坡有缘认识。谁知道那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丽。我不过是你的点缀罢了。”
“不,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王丽苦笑。“我以为我连‘好朋友’这三个字都攀不上呢。”
“看你说的,其实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是啊,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可惜……”王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仰起头望着天。
天,黑沉沉的,寒风刮着,雪开始轻轻的下着,渐渐地笼罩了天空;街灯一盏一盏的亮着,在雪幕中显得格外昏暗,路上已看不到什么行人了。
“其实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能懂得。就像这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的坚持与放弃。学会放弃,留点回忆,也就够了。”王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望着她,心里很痛。
“当然!”王丽那一扭头看向我,显得还是那么倔强,那么可爱。
“好,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我关心地对她说。
王丽点点头。
冬天的雪是美丽的,冬天的她也是美丽的。她那白皙的脸庞融合在雪中,她那乌黑的亮发映射着雪。我忽然觉得她的心灵,就像是雪一样的纯净,无一丝灰尘。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天真,可爱。我突然有一种想亲近她的感觉,就像以前我们在新加坡时的那种感觉。
我站住了,我面朝向她,然后我用征求的语气低低地问道:“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王丽楞了,凝视着我,半晌没听她再出声,我第二次抬起头:她的脸颊涨得通红,眉头紧蹙,鼻翼微翕,大眼睛里一片水雾,片刻,她摇了摇头:“不必了吧。”
我好像被伤害了一样,心里一阵酸楚,我沉默,我感到是受到了羞辱,这种羞辱似乎比打一个嘴巴还疼,我很难过,我仰了仰头,说:“好吧,再见吧!”
我忽然惊讶地看到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我知道她本是个极其心软的女孩,一时间心里就感动了,我不禁抱住了她,她轻轻地凑上了她的唇。或许这是一个告别的吻,寒冷而又苦涩,而且夹着她的泪水。
“走吧,快打车回去吧。”王丽的嘴唇从我的唇上移开,带着一丝的羞涩。
我的手臂也从她的身上放下来,我猛然想起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了。但我又怎么好开口向她借钱呢?难怪有人说男人没钱是最大的悲哀。
“怎么了?”也许王丽看出我脸上那尴尬的神色,温柔地问道。
“我,我……”我实在是难于启齿。
“你现在是怎么了?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王丽紧蹙着眉头,很着急的样子。
“刚才钱被偷了,没法坐车了。”我只好说了出来。
“那你早说呀,还怕我不借给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王丽说着从她的钱包里拿出一张1oo元的人民币塞到我的手里。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还亮着,我妈躺在床上,我顾不得脱掉外衣就跑到我妈的床前。
“回来了。”我妈眼睛睁着,她并没有睡觉,我知道她在等我回来。
“哦。”我答应着,我强做笑颜,我要让她看不出我受伤的痕迹。我要用我的微笑告诉我妈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要表现得温暖而平和。从我脸上根本找不到那种有伤在身,以及那种受到挫折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痛苦、焦躁、愤懑与敌视的神情。
“见英子了?”我妈问道,他那清瘦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嗯。”我点头。
“她能原谅你吗?”
我顿了顿,向我妈摇了摇头。
“你呀!”我妈边说边把侧着的头仰直,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妈,您不用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也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安慰她。
“让我不操心那是不可能的,哪个做妈的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婚事。不过,我想说的是你要坚强,要知道自己的错误,不要沉沦,更不要颓废,不要因为这件事就耽误了你的事业,其实,我早知道就会是这种结果,惋惜也没有什么用。”
“妈,您放心,我懂。”我突然感到我妈不愧是个智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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