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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笑出了声, 逗得前头的差吏看过来。她忙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徒弟说笑呢。”
周珍气鼓:“我才没有说笑。”
江乐见差吏转过了头,再度在前头引路, 这才低声和周珍说:“这事情上很多事情, 你可以用律法来分辨, 却不能用对错来分辨。”
她轻悠悠说了一句:“若真要细究错不错的这个问题, 桂小雪是有错,但错的更多的该是这个社会。”
“社会?”周珍听不明白这个词。
江乐应了一声:“错的是所有人,所有事, 所有的存在。这些有错,才最终酿成了这样一个错案。”
她眉眼弯了弯,最后告诉周珍:“不要想太多, 不如想想等下的尸体,你该怎么验,怎么写。”
周珍反应过来又要验尸,短促惊叫:“啊,这次又是一具没见过的。”
这一声嘀咕让前头差吏听到了,差点走路平地就是一个踉跄。
差吏将她们带到了地方。
丁爷由于是被谋杀的,又由于丁家如今着实落魄了一些,所以这尸体在初步验尸结束后,就被带到了衙门。
江乐刚踏入房间,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气。屋里的人整齐向门口看来,那一双双眼睛让江乐憋不住咳嗽一声:“见过诸位大人。”
这房间朝北,没有什么阳光照射,暂时放放尸体正妥当。
在场的几位都和江乐问好:“江决曹。”
其中一位验官江乐还见过,就是那天在庞家见着的。
那位一见着江乐便认了出来,情绪激动起来:“啊,那天在庞家……”
江乐朝着人笑了笑:“是。庞宇飞原先正巧在永州。本来不合规矩的,但……”
要怪就怪庞宇飞。江乐正大光明将庞宇飞给拉出来替自己挡着。
那位验官倒是好说话,这会儿连连摇头:“要不是江决曹想出的法子,我就算心里头有怀疑,可也一时半会找不出证据。”
旁边有位先行开口:“看尸体了。”
江乐也不推脱,她要了点布,老样子将手缠起来,随后上前检查起了丁爷的尸体。
丁爷的尸体被保护得很好,然而保护得再好,周遭环境所限,还是看上去惨不忍睹。
平日里都是仵作直接接触尸体的,验官们还是第一次见有像江乐这般,对尸体的恶臭和诡异状况没有任何芥蒂,反而主动检查的人,互相看看,都是内心略有惊愕。
江乐看到尸体的第一瞬间,哪怕心中早就做了准备,也看过了无数的尸体,可还是手上微顿,唇抿紧绷直。
桂小雪对丁爷没有留下丝毫的情面,或者说,由于丁爷是她要对付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她将内心深处最可怖的那一面暴露了出来。
尸体身上刀痕极多。
大多数的刀痕避开了人体的关键部位,江乐一眼下去心里默数,大致判断总计有七十多刀。
致命伤有四刀。
如果说桂小雪是专业练过如何杀人的,那么这么多刀都没有使人毙命,且砍伤角度毫无章法,很是奇怪。
如果说她没有用学过的技能来杀人,那么致命伤的四刀不会如此稳砍在了动脉上。
尸体所有的伤口都是生前伤,而基本伤口会在砍伤短期内停止流血。就像常人割腕并不会轻易死亡一样。
“这是一场虐杀。”江乐总算开口,和众人说了自己的观点。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
江乐指着尸体的刀痕说着:“尸体身上的伤口在最初时比较齐整,说明凶手脑中已经对这个杀人场景设想了很多次。”
早有预谋,为了解恨。
“接下去的刀痕伤口有重叠处,比较凌乱,说明人在逃,凶手在追。”江乐描绘出当时的状况。
她特意指出了几个伤口:“这些伤口,从伤痕的粗细、渐变,可以推断出伤口是从哪个方向切入。由于伤口众多,不一一列举出来。”
刀很锋利,而用力不同,导致伤口粗细自然会有渐变。
诸位验官听到这个,有经验的都纷纷点头。
“事实上,这种死亡方式,应该被